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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醉生夢死。
只要我們跑到人多的地方,就安全了。
身後,是那個麻子臉被激發了兇性般,撲過來。
原來鄭知南那一棍沒把麻子臉徹底敲暈,我們剛跑出一段路,他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
萬幸,鄭知南很熟悉這條巷子,他清楚哪裡是近路,哪裡是死衚衕。
我腦子一半是漿糊,一半是理智,像一隻風箏被他遙遙一線牽著,終於來到了那一片光亮之之處。
我們氣喘吁吁停在花樓門口。
鄭知南嗷嗷地喊:
“抓拍花子的,抓拍花子的,快”。
他抬手一指,那麻子臉一見人多就趕緊溜走了。
也難怪他覺得我克他,他好好吃著花酒,好好救了個小丫頭,結果反倒被我死死賴上。
當時,少年人的手緊緊抓著我,我抬起頭,看見14歲的鄭知南,額上全是汗,我眼睛全是霧氣,看不清他的相貌,唯獨能清楚的瞧見他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不知為何,我忽然很想哭。
明明,我被沈平安折磨了整整2年沒哭
明明,娘被人氣病,幽禁後宅我沒哭。
明明,我家被吃了絕戶我還是沒哭。
可我才剛剛知道鄭知南的名字,剛剛看清了這個14歲少年的臉,剛剛才算正式認識他。
我卻忽然鼻頭一酸,眼睛脹的厲害,胸口湧出了無限委屈。
“哇”地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死死箍住他的腿嗷嗷的哭。
“不是,大姐,你這算碰瓷嗎?”
鄭知南再次翻出標誌性白眼:
“我們好像才剛認識”。
很久、很久、很久以後,我不知道抱著他的腿哭了多久。
他一直甩不開我,我就像一塊牛皮糖,死死黏住他,無奈,他只好先將我帶回家再說。
到家後,鄭知南打了盆熱水,擰乾毛巾,一點一點,把我哭花了的臉擦乾淨。
他覺得我比想象中還要瘦巴巴,臉上一點肉都沒有,但眼神清朗,一派溫和,讓我放下滿心戒備。
“沈藏拙,你比我想象中還能哭,哭夠了就睡覺,明天送你回家”。
“不,不回家。”
我瞅了瞅他的家。
算不上家徒四壁,但不夠富裕,家庭人口也簡單,卻比我沈家那虎狼窩好太多。
於是,靈機一動,鬼迷心竅,打定主意地要賴上他。
我也不知道,當年,那個7歲的我,怎麼就義無反顧選擇相信他。
我想。
——簡簡單單裝可憐,不一定有效,這世上可憐之人太多,若只依賴別人的同情心,大多是走不長遠的。
於是,我告訴鄭知南,自己要和他談一筆交易。
“鄭知南,你知道,我為什麼今天會遇到那柺子嗎?“”
“今晚,是那過繼的堂兄沈平安,為了吃絕戶,故意把我賣給拍花子的,若你現在將我送回沈家,我沒有力量,去對抗沈平安和伯父那一家人”
“若他們打定主意要我的性命,明刀暗箭,有的是機會”。
“直到今天我才明白?,娘護不住我,我才7歲,但,也許活不到長大了”。
我從前以為,自己是金枝玉葉,是天之驕子,可突然,這世道就給了狠狠一耳刮。
他沉默了大概一盞茶的功夫,他抬起頭,像是第一次真正認識了我。
傳聞中沈藏拙,就是個一事無成的窩囊廢,不過運氣好,託生在富貴人家。
鄭知南在今晚,第二次沉默了,半晌,他問:
“沈藏拙,你才7歲呀,怎麼會將人性瞧得這般醜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