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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力轉差之後,她連夜視能力都大減,已有一段時間無法在夜間自如行動。
可有雄鹿前車為鑑,女孩很清楚他能做到何等地步,只要路迦。諾堤願意,這件事以見血收場她一點都不會意外。
匕首插中硬物的聲音響起。沒有人痛呼。
“我再說一遍,”少年的話音清冽得像把冰雪所鑄的刀片,帶著徹骨寒氣刮過雙耳,讓人不由自主、全神聽令,“給我滾。”
人在太過驚訝的時候,往往會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尤其是誰都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少年會二話不說,貿然出手。當中的關鍵甚至不在於這一刀會不會、又有沒有傷到人,而是他敢在這個環境之下攻擊,本身便是一種張狂。
塞拉菲娜看著女人改容,然後被刃尖擦身而過的男人便走上前來,擁過她的肩頭,匆匆忙忙地離開倉庫。女孩看了看地上,他們甚至連衣服都來不及撿走。
木門被關上的一瞬,她再也忍不住,抱著腰便笑出聲來。
路迦重新點亮了燈,又把黑布掀開,今次卻多做了一步,推過一個與他腰腹齊高的小櫃子堵住了門。金髮的女孩又在原地笑了好一陣子,直至眼角處迸出淚水來,才開口評價他之前的舉動。
“嗯,不愧是個諾堤,像頭雄鷹一般兇悍。”她先是拿對方的家徽來調侃一句,盛載於雙眸裡的笑意比水光還要亮眼幾分。接下來的話卻走到奇怪的方向,“那個男人好像、好像被嚇得……連……哈哈哈……”
他當然知道女孩想說的不是“衣服都沒有拿”。
收到少年半是警告半是催促的眼神,塞拉菲娜扶著牆站直身來,抬指擦擦眼角,開口為自己打了個圓場,“在出游完結之後我也不會忘記這件事的……行,我們繼續、繼續……”
既然臟器被她所毀,研究方向很自然地轉往血液。
“──找到了。”路迦。諾堤指尖上放著一小塊血塊,捏碎了之後很明顯能看見它的特別之處。塞拉菲娜以指節叩了叩燈罩讓光亮更盛,湊近一看,便明白為什麼少年能如此篤定地說自己找到了答案,而不是找到了疑點。
任何一頭正常的魔獸,都不可能流著這種血。
隨著角度變換、光線折射,紫藍色的血液裡面,會反射出一點點極微小的、細砂一般的結晶物。她自己也拿了一點擦在手背上,仔細辨認良久,才敢肯定這不是自己的幻覺。
那種異物呈紫紅色,混在血液裡面很難被察覺,卻會在某些角度之下反射出金屬色澤。它看起來不像是魔藥殘渣或者是她所認知的礦石,大陸上面尚且沒有一種已知的物質,可以讓雷鳴獸這樣血統純正的魔獸發生異變。
這是他們得到的首個線索。
想求證,就要進行第二步。
塞拉菲娜抬頭,“我可以──”
窗戶邊傳來了硬物敲擊玻璃的聲響。兩人對視一眼,此時正值寒冬,那雙男女沒穿衣服就走在外面,說他們會冷死實在沒有誇張。
厚著臉皮回來取衣服也是情理之中。
一晚之內被人打斷兩次,眉眼間已浮出幾分不耐的少年皺了皺眉頭,卻仍然往著視窗的方向走去。他拉開小簾,雪地上只有一行小字,還有落在旁邊、署名一般的兩個三爪足印。
字寫得不算工整,觀其形狀,應該是用鳥喙逐筆勾勒而成。路迦花了一點時間來看清上面寫的是什麼,字母串連起來的一剎,他倏然抬頭,看向天際。
一頭血鴉正朝南方飛走。
【卡蓮。諾堤已於昨夜被桑吉雅。多拉蒂所擊殺】
第24章 絕不插手
芬裡極地的清晨,有一分別處再找不到的萬籟具寂。
金髮的法師迎著晨光走進房間時,床上的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