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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迦聳了聳肩,總不能直接跟她說“因為我想要引妳出手”,便找了待辦事項上面另外一件頂上,“大陸上面有個非常有名的鐵匠,居無定所,七十多歲,未婚無子。我在一個半月之前收到了最新的座標,他在北境一個小鎮裡現過身。”
“然後?”
他的語氣理所當然,好像接下來的話是無法被證明的教條,又或者是無需論證的常識。“我的長劍很舊了,今次找不到他的話,可能再沒有下一次。”
他願意為了一把劍而深入險地?
路迦。諾堤的回答遠遠超出她的想像能力,但轉念一想,又好似很合理:他本就是個目無一切的人,自然不會太在乎他人的警告,伴隨實力而來的是隨心所欲的自由。“……那我明白了,就如期出發吧,路線也不必改動。我先去通知亞魯古繼續準備,諾堤先生你們慢慢。”
她正欲轉身回臥室,背後卻傳來了路迦的聲音。“請留步。”
女孩偏首,“還有什麼事嗎?”
“為什麼要告訴我們?”
那真是個好問題,塞拉菲娜。多拉蒂這樣想。她的確是沒有警告對方的義務,角色調換的話她也不認為這兩個人會將此事告知她。
相比起一個作好萬全準備的強敵,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才是正途。
從亂局之中得到利益的,往往都不是最強大的人。
她的目光落到永晝身上,唇畔帶著一點稀薄笑意,“……這是原則問題。”
路迦也跟著看了一眼還在吃早餐的少年,她並沒有把話點得太透,然而塞拉菲娜很清楚他理解了言下之意──她不認為永晝有能力保住他。
最弱小的劍手,說自己不願意與沒有鎧甲的騎士戰鬥。
“妳覺得我當下處於弱勢?”
她從字裡行間隱約嗅出一絲試探,就似是獵豹想要攻擊而在枝椏上踏出半步,或者是毒蛇伸出舌尖來探測附近的環境。塞拉菲娜。多拉蒂沒有說話,朝路迦勾起唇角一笑之後,隨即旋踵回到樓上。
路迦。諾堤把最後一個行李箱放上車頂,正想要把亞魯古的旅行袋也放到上面,想了一想,又將它安置到前座。弄妥一切之後,他又數了一遍,確定無誤之後便從踏階下地,甫轉身便看見了屋內的情況。
因為身高不夠只能在旁逗馬的永晝抬起頭來,看了一眼正把衣袖折回去的人,然後似有所感地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看清了路迦在觀望什麼的一瞬間,永晝把最後一顆方糖湊到馬唇邊,抿出一個神秘的微笑。
“你在看哪一個人呢?”
路迦沒有回話。
塞拉菲娜。多拉蒂單手扶著鞋櫃邊,把腳套進矮靴裡面,裙襬被她自己撈起來方便動作,露出了底下纖幼筆直的小腿。女孩做起這樣的小事來總是很專注,此刻也一樣憨憨地盯著自己的靴子看,好像個剛學會穿鞋的小孩。
身穿獵裝的亞魯古從樓上走下來,經過塞拉菲娜的時候隨手拿起了放到椅背上的披風,幾乎在她站直的同一時間抖了抖,然後以雙臂築成的圓圈為牢,攏過了她的肩頭。時間捏得剛剛好。
一切都發生得太自然,反倒顯得像演練過無數次般刻意。塞拉菲娜怔忡一瞬,有一瞬間想要退後,卻發現自己已退無可退。她有些尷尬地任由他動作,亞魯古不經意瞄了塞拉菲娜一眼,附耳於她頰邊說了句什麼──然後永晝故作深情的調笑聲便響在路迦耳邊:“不要怕。有我在。”
就在話音剛落的一瞬,女孩便點了點頭,抿出一個微笑。
路迦看了永晝一眼以示警告。
亞魯古把披風扣在她頸間打成一個蝴蝶結,又細心地拉了拉肩頭處不平的布料,並沒有太過眷戀,抬腕示意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