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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真傻了。」肅冼勾著唇笑了笑,「喂,小傻子,你要是再不走,一會兒若是被當作刺客抓起來,我可要大義滅親了。」
寧桓慢慢抬起了眼眸,嘴裡低低地嘀咕了一句,徑直從肅冼身側繞了過去。肅冼望著寧桓的背影,思考了半響才反應過寧桓方才那句話,他撇了撇嘴:「好問題,你是我的什麼親?」說著,眉宇間漸露出一絲茫然之色,也不知自己究竟是怎麼惹著他了?
「肅大人,您到底是走還是不走啊!」肅冼還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寧桓回過身已經在前頭不耐煩地催促著。肅冼只得無奈地搖了搖頭,回道:「來了。」
路上,寧桓發現肅冼並沒有朝著肅府的方向走,於是他疑惑得望著肅冼問道:「我們這是要上哪兒?」
肅冼回道:「天牢。」
「天牢?」寧桓一怔,天牢與地牢不同,是朝廷直接掌管的牢獄,通常押解的都是朝廷重犯,「你不會是想去……」寧桓話未說完,便聽肅冼「嗯」了一聲,他回頭看了寧桓一眼,叮囑道:「一會兒你別作聲,跟在我身後便可。」寧桓忙點了點頭,應下了。
天牢離皇宮並不遠,二人走了還沒一柱香的功夫便到了。碩大的天牢二字沾著黑墨寫在懸於正中的牌匾上,四周是木刺圍成高高的柵欄,天牢外站著十五六個手持武器執勤的侍衛。只是僵直的目光中透著茫然,渾然一副被抽了魂的摸樣。
肅冼從為首的侍衛腰間直接解下了鑰匙,腳步未停,徑直繞過這些侍衛大步走了進去。
寧桓訝然地瞪大了雙眸,疑惑得盯著門外那兩排侍衛。他嘴角微微一撇,不用猜鐵定是這位爺做的,寧桓心裡不禁嘀咕:「膽兒真大。」
寧桓小心翼翼地跟在肅冼身後走進了天牢大門,燭臺閃爍著昏暗的黃光,空氣中散發出一股濕冷的潮味,「噠」、「噠」、「噠」過道內只有二人的腳步聲在迴蕩。陰暗逼仄的氛圍令寧桓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他謹慎地觀察著周圍。忽地,肅冼的腳步在一間牢房前停了下來。寧桓疑惑得抬起頭望著牢籠,隱隱約約地只瞧見一個黑影正縮在牆角。難道錦衣衛指揮使大人是被關在了這?
寧桓轉頭看著肅冼,見他面無表情地拿下了固定在牆上的燭臺走上前。微弱的燭光終於照亮了整間牢籠,只見一蓬頭垢面的男人正坐在一堆稻草上,藏在蓬亂頭髮後的一雙無神雙眼正幽幽注視著二人。他臉上滿是汙漬與血跡,但是還是認得出此人正是錦衣衛指揮使汪振寧。
「你們將指揮使大人藏在哪裡了?」肅冼沉聲問道。
寧桓詫異地看著肅冼,指揮使?難道裡頭關著的人不是汪大人?
裡頭的男人抬起頭,渾濁的目光死死鎖住肅冼,他忽地咧開嘴笑了笑,嘶啞的嗓音就像是長久未說話:「肅大人夜闖天牢,不怕被人發現了?」
肅冼冷笑了一聲,從袖口中拿出了一張黃符,符咒脫手浮在半空,兀自得燃燒了起來,「我再問一遍,你們將指揮使藏在了哪裡?」符咒的表面霎時散出了無數道藍色的火焰,如幽冥間的路引頓時照亮了整間牢房。肅冼勾了勾嘴角,笑意卻不及眼底,只聽他冷聲道:「若不想灰飛煙滅,就告訴我指揮使大人究竟在哪裡?」
宛如附著了生命般的幽藍火焰不斷地朝著內裡蔓延,裡面的男人終於露出了驚恐的神色:「我、我說,在、在鬼域,他被關在鬼域裡。」
「鬼域?」肅冼念著這兩字,蹙著眉低眸似乎陷入了沉思。而此時,裡頭男人的臉上閃過一道詭異的神色,「咯啦咯啦」他的頭顱直接脫離了身體,連著血淋淋的五臟六腑朝著肅冼與寧桓二人徑直衝了來。寧桓來不及反應,就見幽藍色的火焰旋即炸出了更大的火花,恍如一道牆隔絕了牢房內外。在那人頭衝過來的瞬間,將其吞噬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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