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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桓心中一怔,掀開了頂上的半條縫,探了出去。只見肅冼那雙藏在黑袍下的眼眸微瞥向了一側的角落,薄唇輕啟,再次道:「出來。」寧桓隨即也朝牆角望了過去,是誰?
拐角的黑影中緩緩走出一名少年,他衣衫襤褸,滿臉覆滿了血沫。
「是你。」寧桓訝然地道。眼前的少年正是不久前失蹤在進鬼城中隊伍中的那一位,方才那些人找的果然是他?
少年走了出來,抬眸看了眼滿臉漠然的肅冼,又瞧了瞧他身側的寧桓,張嘴方想說話,不遠處忽地傳來了一陣沉悶的腳步。少年的臉上頓時閃過一絲驚慌,肅冼也蹙緊了眉看著身後,他微微揚起下顎,朝少年示意道:「躲進去。」
少年凝視著肅冼,雙腳像是凝在了地上,並未動。肅冼不耐煩得催促道:「是不是想我直接把你捆上來?」
「上來。」寧桓扒在桶沿上趕忙朝著少年招呼道,少年猶豫了片刻後,腳步前挪了一步,攀著木桶快速翻了進去。桶蓋兒復又被寧桓掩上,木桶中的人屍被處理了乾淨,此時木桶當中僅剩了寧桓、寧晟以及那少年三人。
少年的身體不住地發顫。車輪軋過水坑,木推車稍稍顛簸了一下,撞得寧桓朝少年的方向靠了去。少年冰窖般的體溫令寧桓不禁一怔,寧桓擰了擰眉,不自覺地朝他看去,他身上怎麼會這麼涼?
沉悶的腳步由遠及近而來,外頭響起了一陣低沉的聲:「婆婆,可曾見到這裡有人經過?」寧桓輕拍了拍少年顫抖的肩寬慰著,可心中難免一緊,會不會被發現了。外頭肅冼輕咳了一聲:「人?我可沒見到這裡有人經過。倒是你們這些人一個一個盡擋住我的去路。」那低沉沙啞如破舊水車般的嗓音,竟與那鬼婆子無異。
那銅人顯然是慌了,急忙道:「怎敢阻礙婆婆辦正事,我們……我們這就去別去看看。」銅人急急地退下了,聽著銅人腳步漸漸遠處的聲,眾人皆是緩下了一口氣。
「軲轆軲轆」的響聲再次響起,肅冼將木推車推至了一段路,拐進了一個無人的角落。車輪一停,上頭的木桶趔趄了一下。「出來吧。」肅冼道。
寧桓掀開了木桶蓋兒,大呼了一口氣:「怎麼停在了這兒?」寧桓觀察著四周,問道。
肅冼並未作答,只是面無表情地抱胸冷眼打量著桶內的那名少年:「你為何會混進這裡?又是如何混入這裡?」肅冼發問道。
少年站起了身,沉默得卻並不想說出實情。肅冼不耐地撇了撇嘴:「我可沒閒工夫陪你耗著。你若是一直不說,我可要把你送回那些銅人那了。」
可即便如此,少年仍倔強地不吭聲。
「你不用害怕他。」寧桓見肅冼地面色變得愈來愈差,少年卻一直抿著嘴不作聲,只好跑出來打著圓場。由於姿勢問題,他只能踮著腳攀上了肅冼的肩,一副「好哥倆」的摸樣笑嘻嘻地說道,「他人很好說話的。你若是有什麼苦衷直接說出來便可,肅大人一定會為你做主的。」說著,眨了眨眼,那雙圓溜溜的大眼向著肅冼尋求肯定,「我說得沒錯吧,肅大人?」
肅冼抱著胸,斜睨了寧桓眼,冷聲道:「鬆手。」寧桓習慣了肅冼的色厲內荏,手自然是沒放下,他扯著抹笑,沒事人般地轉過頭看著一無所措的少年道:「肅大人的意思呢,就是你有什麼冤屈速速報上來,他會為你做主的。」
少年凝視著二人,其實他也曾見過那名錦衣衛。在村子未出事時,那名錦衣衛曾帶著酒在將軍冢待了一下午。他倚在那棵葬著將軍屍骨的老槐樹下,嘴裡的酒喝一壺,傾一壺。當時他正躲在樹後,靜靜地望著他。他想,原來村人作汙穢之地的將軍冢,也還會有人前來祭拜。那個被世人視為叛將的將軍,也會是有人敬重。
不過,那都已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之後,他也便再無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