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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徹苦著臉,強忍疼痛,壓低聲?音道?:「不是啊,我這?個位置看不清……」
兩人爭搶著高度合宜的空隙,叉腰屏息,恨不得把腦袋都?從門縫中?塞進去。
「易姑娘,要不咱們過會兒再進去?」程徹小心地徵求著少女的意見,唯恐招惹了?對方,再捱上實?打實?的一腳。
易微適才為施硯之?哭了?一場,這?會兒眼睛尚且紅著,心思卻?早已?飛到屋中?兩人的身上,甕聲?甕氣道?:「廢話!誰跟你似的,那麼沒有眼力見兒!」她聲?音裡?帶著不耐煩的怒意,蒼白的唇上卻?是浮起一絲孩子氣的笑意。
這?邊廂,柳七和沈忘卻?是渾然不覺,還蹲踞在地上商討著案情。
「割喉的確可行,但不符合血液噴射的方向。」沈忘指著四散迸濺的血點,對柳七道?:「這?段血跡,明顯是由地面向上噴濺而成的,也就?是說,硯之?兄並不是無意間被人割喉,而是被制服或者死亡,不得不倒在地上之?時才被割下的頭?顱。」
柳七用手捻著下巴,點頭?道?:「的確如此。」
「停雲,你是否能檢驗出硯之?兄到底是因何倒地的呢?」
「可以。」柳七站起身,振衣道?:「你隨我去屋外。」說完,便拎起藥箱和沈忘朝著屋門口走去。
推開門,剛剛還擠在門縫中?偷瞧的兩人早已?站在了?院中?的銀杏樹下,裝作百無聊賴地望著天空。沈忘有些疑惑地往二人臉上掃了?一眼,看易微的眼睛紅通通的,心下也頗為慘然,嘆了?口氣,移回了?目光。
他?哪裡?知道?,他?剛轉過頭?,那邊廂易微和程徹就?對視一眼,如蒙大赦地長出一口氣。三人各懷心思之?間,柳七就?已?經遣衙役將施硯之?的屍體從屋中?抬了?出來。
見自家?主?人的屍身被擱置在太陽地上,僕從們都?聚成一堆竊竊私語,本來被勸回到後院休息的施夫人,此時也聞訊而來,在幾位女眷的攙扶下,不停地用帕子拭著淚。眾人皆不知柳七要對屍身如何處置,只能大眼瞪小眼地看著鮮血淋漓的無頭?屍,大氣兒也不敢出。
「楚指揮,還請為我取新鮮白梅肉一罐,燒刀子一壺,越精純越烈越好。」柳七道?。
「是。」楚槐安雖是心下詫怪,可府尹大人與戚總兵官吩咐在先,只要是沈忘和柳七有所需,皆要無條件滿足。是以,楚槐安也不敢多問,吩咐手下的人速速尋來,按照柳七的要求擺在院中?的空地上。
「嫂夫人,家?中?可有新紮的油紙傘?」柳七輕聲?向施夫人問道?。
「有倒是有……姑娘,你……你要對我家?老爺做什麼啊……」施夫人哽咽著詢問。
「我們要為硯之?兄討回公道?,為求真相,還請嫂夫人理解。」回答她的是一直在為柳七打下手的沈忘。
「若是能抓住兇手,慰我家?老爺在天之?靈,小女子攜全家?人自當叩謝二位的大恩大德!」施夫人下意識地抓住了?柳七的手腕,柳七將手緩緩附在施夫人顫抖的手背上,柔聲?道?:「嫂夫人放心,有我們在,斷不能讓那兇手逍遙法外。」
施夫人面上一肅,鄭重頷首。
在施夫人的幫助下,搭好的靈棚被暫且撤了?去,不大的後院被整個清理出來,留待柳七使用。柳七用新鮮的白梅肉混在酒氣濃鬱的燒刀子中?,澆敷於施硯之?全身,放置於春日晴好的陽光之?下。而她則緊盯著用以計時的銅壺滴漏,待得兩水刻一到,便命人將敷遍屍體全身的白梅肉擦洗乾淨,取來新紮好的油紙傘,衝著陽光對映的方向,緩緩撐開。
柳七一手持傘,緩步而行,將屍身的每一寸肌膚都?隔傘驗看。白梅肉的酸性順著酒力融入肌體,可使得皮下出血之?狀更為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