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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寂靜無聲，陽光從交錯的樹葉間灑下斑駁的線，牆外忽然傳來腳步聲向著花園慢慢走來。
&ldo;滾出去！&rdo;沈恪轉頭，不悅地開口。
牆外腳步聲一頓，然後漸漸走遠。
蘇杳杳眼前霧濛濛一片，只能看到他模糊的影子，聽到他模糊的聲音。
&ldo;你居然叫我滾！&rdo;
多日積攢的委屈鋪天蓋地襲來，她再也忍不住，轉身就要往外走。裙擺剛在地上劃開一抹弧度，卻不想被沈恪一把抓住手腕，冷不防地一扯，蘇杳杳左腳踢上右腳，身子斜向一旁倒去。
她下意識伸手，想要抓住可以支撐的東西，奈何身邊空蕩蕩，什麼東西也沒有。
混沌中，拉著她的那隻大手並沒有鬆開，稍稍用力帶著她往後扯去。
&ldo;嗯。&rdo;後背撞上椅背的同時，沈恪悶哼出聲，蘇杳杳整個人已經撲倒在了他身上。
他一手扶著她的腰，另一隻手還握在纖細的胳膊上，聞到一股甜甜的香，他放柔了聲音：&ldo;不許哭？&rdo;
令人安心的淡香被他的體溫放大，蘇杳杳趴伏在沈恪心口處，哽咽出聲：&ldo;是你叫我滾的。&rdo;
沈恪抬手欲去撫摸她的發頂，舉到一半又放下手，心跳有些快，&ldo;我不是在說你。&rdo;
&ldo;你還說我們是陌生人。&rdo;蘇杳杳內心的委屈無法紓解，心裡想什麼便脫口而出，&ldo;我明明是你的夫人，你最愛的人。&rdo;
沈恪微微嘆了口氣，語氣裡已然沒了冰涼，他問：&ldo;你究竟喜歡我什麼？&rdo;
&ldo;你要是敢說，你改還不成嘛，你就完了。&rdo;蘇杳杳低聲威脅，帶著重重的鼻音。
沈恪苦笑出聲，又再問了一次。
蘇杳杳手指捻著他領口的銀絲繡花，緩緩道：&ldo;喜歡一個人需要理由嗎？就像我喜歡吃肉，你喜歡吃菜，生來如此，就是這般自然。&rdo;
直白的語言，化作最能挑動人心的力量，激得沈恪內心稍熱。本早該推她起來的手，鬼使神差般攀上她的肩頭。
&ldo;你要知道，我雖是個殘廢，可並不需要任何憐憫。&rdo;他半眯上眼角，長睫在眼瞼處打下扇子般的陰影，&ldo;所以不要打著假好心靠近我、關心我、然後再離開，覺得自己悲天憫人，是在拯救我。&rdo;
蘇杳杳白眼都要翻上了天，這位仁兄，你真的腦補太多了！
她不捨地撐起身子，站到地上，柔嫩的手一點一點攀上他的臉，&ldo;我告訴你，我又不是傻子，為了可憐你就想賠上自己的一生。不管是瞎是殘，只要那個人是你，我都喜歡。&rdo;
沈恪視線撞入她微紅的眼，風將呢喃吹散。
她說：&ldo;去治好不好。&rdo;
沈恪沒動。
她嘆氣：&ldo;不說話，我親你了！&rdo;
沈恪愣了一下，她細碎的髮絲垂落，擋住眼睛兩旁的光，距離緩緩拉近，他沒有閃避。
看著她的五官在眼前放大，柔軟到不可思議的唇，帶著淡淡的香味貼下來，他張口嘗到了她嘴裡的甜。
肆意的吻，唇齒糾纏，只在倏忽，又覺久遠。
蘇杳杳退開些許，指腹輕輕擦掉蹭在他唇上的口脂。
&ldo;不是沒有機會改變，只是你塵封太久，害怕那最後一絲希望都被掐滅而已。&rdo;
沈恪僵在原地，腦中嗡鳴作響，鳥雀在枝頭鳴叫，吵得他迷失的神志漸漸回籠，他握著扶手一按，連人帶椅側身躲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