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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來過問冷暖病痛。
“這樣吧,我不碰你,我就幫你把剩下的草藥搗碎,你自己敷。”
楊婉說完徑直挽起袖子。
鄧瑛看了一眼被她用來搗藥的那一枚玉墜子,是質地上等的芙蓉玉石,普通人家是絕對不可能有的,她卻在腰上繫著兩塊。
“拿去。”
看鄧瑛不接,又反手摘下背後的髮帶。
“拿著這個包上。”
鄧瑛仍然沒動。
楊婉的手舉得到有些發酸了,她彎腰把手攤在地上,抬頭看著鄧瑛,“其實你挺好的一個人,這個境地裡還給我做了個枕頭,我也不是什麼壞人,你不想跟我說話就算了,別跟你自己過不去,你也不想以後不能走吧。”
他還是以沉默拒絕。
對於楊婉來說,這件事的意義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歷史上他的腿疾就是這段時間造成的,可是即便楊婉知道,並且試圖幫助他改寫這麼一點點命運,卻仍然做不到。不過她倒也不難過,就著袖子搽乾淨自己的手,好脾氣地放棄了對鄧瑛的說服。
倉內的人見鄧瑛和楊婉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種舉動,漸漸地失去耐性,天冷人困,不一會兒就各自躺下縮成了團。
楊婉坐在鄧瑛對面,等鄧瑛閉上眼睛,才小心地縮到他身邊,枕著草枕躺下來。倉房內此時只剩下鼾聲和偶爾幾下翻身的聲音,楊婉躺定,掏出袖中的冊子,著窗沿上唯一的一點點燈光翻開,屈指抵在自個的下巴下面,輕聲唸了一句,“明日也就是貞寧十二年正月十三……《明史》上的記載是三月,這麼一看時間上也存在誤差……”
說著說著,人困了起來。她朝著牆壁翻了個身,抱著膝蓋也像其他人那樣縮成了團。
“鄧瑛,聽說你之前沒有娶過妻,那你……有沒有自己的女人啊?”
鄧瑛在楊婉背後搖了搖頭。
楊婉卻似乎是看見一般,有些迷糊地說道:“如果這副身子是我自己的……”
怎麼樣呢?
其實又能怎麼樣。
她雖然是個研究者,但她還沒有風魔到那種程度。要用自己的身體去探知這個研究物件的性觀念。於是她沒有再往下說,抿著唇閉上了眼睛。
鄧瑛沒有完全聽懂這句話,等了一會兒又沒等到她的後話,索性也閉上了眼睛。
誰知她卻在睡熟之後輕輕地呢喃了一句:“反正……楊婉這輩子,就是為了鄧瑛活著的……”
和這句話一起落下的還有貞寧十二年的那第一場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