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聊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品書網www.vodtw.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許扶一直沉默著,他不想和張儀正說話,甚至不想多看張儀正一眼。如若不曾看到,他還隱隱期盼此人能洗心革面,從此善待許櫻哥,但一旦看到了,他就控制不住地認為這只是奢望,這就是個不懷好意的壞胚,隨時都會暗算他以及許櫻哥,甚至於許氏族人。在夢裡,他甚至曾經看到過滿身是血的張儀正舉著雪亮的刀朝他狠狠揮落下來……這大抵是一種對危險的本能預感,也可能是對張氏日積月累的仇恨所導致的。
張儀正眯了眼,看著遠處疾奔電馳的人和馬,狀似不經意地道:“櫻哥一直想去看看五嫂,但最近府中多事,她出不得門。等過些日子安穩了,我便陪她去,到時少不得叨擾五哥一二。”
想起這些天從許府得知的康王府各色小道訊息,再看看張儀正這副若無其事的模樣,許扶又覺得牙疼了,他被這個無恥的強盜搶走了最寶貴的東西,無恥的強盜卻在他的面前拼命蹂躪著那件寶貝,還來他面前拼命炫耀,甚至不給他躲讓的空間。
張儀正見他不說話,也不生氣,微笑著道:“五哥還是一貫的沉默寡言。”頓了頓,突然道:“櫻哥真是個好姑娘。”
許扶微微一怔,低聲道:“她從來都是個好姑娘。”只可惜被豬拱了。
“是啊,心軟,善良,重情義。前些日子我為崔家求情,被我父王狠捶了一頓,櫻哥這傻丫頭,竟然揹著我跑去找我父王,不但替崔家求了情,還替趙家也求了情。”張儀正摸了摸下巴,一臉的娶妻如此,夫復何求的滿足樣。
許櫻哥為崔家求情?許扶只覺得耳朵“嗡”的一聲響,無數的煩亂和憤怒從心底深處噴湧而出,他不敢給人看見自己的神情,便只能死死咬著牙,在袖中握緊拳頭,死死盯著面前的方寸之地。
張儀正不動聲色地從旁打量著他,繼續道:“我前些日子犯了混,不好意思去見岳父母。今日湊巧,想請五哥替我向岳父大人轉句話,不知可否?”
許扶低低擠出一句:“三爺請吩咐。”
張儀正正色道:“我從前混賬不懂事,總愛犯渾。如今懂事了,自當奮發上進,再不會欺負櫻哥,氣著長輩了。這些日子我都在同櫻哥一起看書寫字,過兩日我便來兵部當差,再不會胡混。”
許扶心情複雜地抬眼看著他,心中百轉千回,只道出一句:“恭喜賀喜。”
二人又默然坐了片刻,總是無話可說,張儀正看了看天色,起身告辭。許扶沉默地送了他一截,又在人少陰影處立了片刻,走回去與上司同僚告病,請假先行歸家。眾人都知道他背後有許衡,再有康王府,平時為人又豪俠慷慨仗義,自是無人會為難於他,當下說了幾句關心的話,不但放他回去還要使人送他。許扶彬彬有禮地謝絕了,微微佝僂著腰背慢慢走了出去。
才走到人稀處,他便瘋狂地往前快速奔走著,原本就疼的牙齒越發疼得厲害,疼到他焦躁憤怒到無以復加。為什麼張儀正光憑王書呆一個懇請便願為崔家做到這個地步?為什麼許櫻哥要替崔家求情?難道當年的那些人,全都白死了嗎?是誰造成他們兄妹落到如今這個地步?憑什麼所有人都死了,崔家人卻可以安然活著?一定是張儀正逼的許櫻哥!一定是!不然許櫻哥怎會冒這樣的風險,替原來的未婚夫家中求情?難道她不知道這會讓康王府諸人對她另眼相看麼?所以一定是被張儀正逼的。
許扶憤怒地奔了出去,迫切地想要找到一個可以發洩的途徑。他恨張儀正,前所未有的痛恨著,可是恨歸恨,卻無能為力。他避開等在前方的小廝臘月,漫無目的地在道上游晃著,眼睛被道上反射回來的日光刺激得又痛又酸,想流淚,卻流不出來。
不遠處,有人不緊不慢地吊在他身後,他快便也跟著快,他慢便也跟著慢,老江湖許扶本的眼睛立刻便不酸了,煩躁鬱悶的心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