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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於?小於?喂,你是聾了還是啞了?叫你半天了,幹嘛不搭理人呢?”
馬寡婦幾乎要把嘴巴湊到“榆木疙瘩”的耳朵邊上,“榆木疙瘩”才好歹有了點反應。
“我一沒聾二沒啞,我好著呢。”
“那幹嘛不理我。”
“沒空,腦子裡想事兒呢。”
“嘛好事兒?說給嬸子聽聽。”
“不告訴你。你嘴不好。說給你一人,全津門都能知道。”
“我呸!”馬寡婦不服氣,“哪個王八蛋說我嘴不好,你把他叫過來,看我不活剝了他的皮 !”
於天任扭過臉去,不搭理馬寡婦。
馬寡婦氣不憤,不住罵閒街,越罵還越起勁。
芶雄的幾個小跟班兒來收份子錢,到了於天任的攤上,看了看於天任,居然沒拿於天任的錢,也沒白吃於天任的炸糕。要按以往,他們可從來都是“賊不走空”的。
非但不拿於天任的錢,不白吃於天任的炸糕,反倒像是跟於天任多熟似的,問於天任買賣咋樣,有沒有人過來“鬧砸”。倘若有,只管跟他們說,由他們來“拔闖”。
不光是於天任吃驚的合不攏嘴,就連一旁的馬寡婦,同樣張大著嘴,絞盡腦汁咂摸不出滋味兒來。今天太陽也沒打西邊出來呀,怎麼世道說變就變了呢?這是倒黴缺德帶冒煙兒的老地道外嗎,這簡直就是租界的寶地呀。只有在租界,這些混混兒才不敢明目張膽的拿別人的東西,並且見誰也都樂樂呵呵的。為嘛呢?還不是因為洋大爺不慣著他們。可於天任也不是洋大爺呀,甚至連“二毛子”都算不上。嘿!這事兒可真新鮮了嘿。武大郎玩鵪鶉,沒見過這樣的鳥。
待那幾個見天惡吃惡拿的臭混混兒走遠了之後,馬寡婦趕緊問於天任:“你到底跟哪路神仙攀上親戚了?快跟我說說,讓我也沾沾光!”
於天任不說話,他懂得這些混混兒不是給他面子,而是給老九面子。透過這件事,他越發認為自己應該跟老九多親多近,只有這樣,他才能活得像個人,而不是一條任誰都能踩一腳的蟲。
“喂!賣炸糕的,你叫於天任是吧?”
嗓音很脆,是小孩子在說話。
一個十歲出頭的小男孩,大眼溜精,梳著分頭,身穿吊帶短褲,腳穿花襪、棕色皮鞋。
這是租界小孩的裝束,租界外的孩子鮮有這樣的衣著。一個租界裡的小孩跑到老地道外指名道姓找一個賣炸糕的小販兒,這可比剛剛混混兒不欺負人更讓人覺著匪夷所思了嘿,大夥兒的眼睛齊刷刷全都望向了於天任的炸糕攤兒,一旁的馬寡婦更是驚訝得都快把一雙眼珠子掉地上了。
“找——我——呀?”於天任懵懵懂懂的問,一來他不確定人家是來找他的,二來他怕自己語速太快會讓租界裡的小孩聽不清楚。
“我就問你,你到底是不是於天任?”那小孩快人快語,小水蘿蔔嘎嘣脆。
“——這塊地界兒除了我,好像沒別人叫這個名字。”於天任傻兮兮的說。
“那就是你了。跟我走一趟吧。”說話賽軍警,挺兇。
於天任發呆,“——去哪兒呀?”
“哪這麼多廢話,跟著走就是了,到地兒你就知道了。”
呦喂,可真兇呀,這小崽子到底是哪條道上的惡爺,他好大的口氣呀。
於天任心裡犯了嘀咕病,他想,大白天的總不至於綁票吧?再說,沒見過誰大白天綁票一個窮賣炸糕的。綁一個窮鬼,榨不出油水來不說,還得管窮鬼飯吃,沒有哪個綁票的會幹這種賠本的買賣。
心裡是這麼想的,但他仍不敢貿然跟著小孩走,他找個理由,對小孩說:“我走了,攤子沒人看著。”
“我呸!”小孩啐道:“一個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