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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腐,連小勺都不用,也太不講究了。
一口氣將滿滿一碗老豆腐灌進肚子裡,將碗放下,用手擦去嘴角的滷子,長出一口氣:“我的媽哎——我總算活過來了!”
這時候,餜子燒餅已經擺放在面前。那六爺顧不得跟二狠子說話,甩開腮幫子,顛起後槽牙,施展三十六吃字訣,一字記之曰——吃!
眨眼之間,碗幹碟淨,比用水刷過一遍都乾淨。
“六爺,要不——再來點?”
“行。”那六爺很不客氣,“再來一碗老豆腐,兩根餜子,我差不多就飽了。”
“好。給六爺再來一碗老豆腐,四根餜子。”
二狠子多給那六爺加了兩根餜子,這叫那六爺很是感動。
又是一眨眼的工夫,那六爺把空碗放桌上,撫著小肚子,打了個酸臭飽嗝,滿足地說:“吃口熱乎飯,渾身上下都舒坦。”
“走。六爺,咱去廣東會館喝茶去。”
“還喝茶呀。”那六爺搓著手,一臉是笑,“好吧,咱去喝茶。茶館清靜,咱好說話。”
那六爺不糊塗,知道二狠子是誠心等著他,也是誠心管他吃飽,這頓早點不是白吃的,他用嘴吃進去,就得用嘴回報。
廣東會館不賣茶,挨著廣東會館的飄香館才是賣茶喝茶的地方。
上了二樓,找個犄角,二狠子要了一壺珠蘭,四品小吃。
“二爺,您要聽什麼書?”
那六爺快人快語,直截了當,問二狠子想打聽什麼事。
“聽秦二世敗家。”
二狠子同樣直來直去,嘎嘣脆。
“要問哪一位秦二世?”
“西頭,關家。”
“關家?”那六爺的粗眉毛抖了抖,“西關大少,關少斌?”
“嗯。”
“好。”那六爺端起茶碗,小啜一口,放下茶碗,才說:“關家三代,開銀號、辦糧行,在三條石還有鋼廠,跟南洋人合辦。關家第二代當家人關壽斌前年嚥氣之前,將全部家當和買賣交給了這位少斌少爺。”
“嗯。您接著說。”
“關大少哥兒一個,沒有兄弟姐妹,大鑰匙在他一人之手,大事小情全是他說了算。”
“如今怎樣?”
“如今呀,哼哼……”那六爺冷笑,“驢糞蛋,外面光。光有架子,裡面全空了。”
“此話屬實?”
“千真萬確。”
“說說,空成什麼樣了?”
“銀號沒錢,糧行沒米,鋼廠易了主,歸了南洋人。”
“他那麼的大家業,怎麼說空就空了?”
“二爺,老話說得好,持家三十年,敗家僅三天,不信您瞧我。媽的,我自以為我是敗家的祖宗,沒想到姓關的是敗家的老祖宗。外人不知道,我可知道的清清楚楚,他老子就是被他活活氣死的。他老子死之前已經徹底糊塗了,明明知道兒子是個敗家孽障,還是把大鑰匙給了孽障。孽障當了家,送走了親媽,跟小媽瞎勾搭。他那小媽不是好玩意兒,夥同外人坑傻子,才短短三年光景,就把老關家三代積蓄全都挪了窩。”
“他就算買賣沒了,可大宅不還在嗎?聽說在租界裡面,他家也有房產。難不成這些都沒了?”
“租界的洋樓,全都過給了別人,連一塊瓦片都不是他的。大宅也已經在一個月前抵了欠款,那份文書我親眼見過。那天關家大少跟人在寶宴樓籤文書,我正好幫人‘平事’,撞見之後,往文書上掃了一眼。我這倆眼,一目十行,上面怎麼寫的,我都看清了。上面寫得明白,允許關少斌再在宅子住一個月,一月之後宅子就不再是他關家的了。”
“那就是說,這位關家大少如今毛幹爪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