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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是赫爾曼&iddot;戴維,我想你以前認識他的。&rdo;總統又重複了一遍,聽那口氣,看那神情,彷彿得重病的不是自己而是那個古怪孩子。
沃恩轉過身來時,眼睛仍看著別的地方,只是總統話音落後,才正眼看了戴維一下,然後,沒有任何表示,甚至連頭都沒微微點一下,就又轉過身去揹他而立了。就是在剛才,戴維第一次看到了切斯特&iddot;沃恩的眼睛。那雙眼睛有很深的眼窩,也有很重的眉毛,這使眼睛完全隱沒於黑暗之中,就像深山中兩個陰冷的水潭,誰也不知裡面藏著什麼可怕的活物。即使是這樣,戴維仍能感到沃恩的目光,那目光就像那兩個深水潭中伸出的一雙濕乎乎涼冰冰的怪手,一下卡住他的脖子,令他喘不過氣來。當沃恩轉過身去後,他那雙深藏的眼睛反射了一下日光燈的光芒,那一瞬間戴維看到了兩團冷光的爆炸……
戴維有一種對於權力的第六感。作為國務卿的沃恩比作為總統的他先到了橢圓辦公室,以及辦公室中所發生的雖然細微但仍沒有逃過戴維眼睛的一切,使他有些不安。最使他耿耿於懷的是,沃恩擁有組織內閣的絕對權力。儘管憲法中規定了國務卿的這種權力,但過去的國務卿卻是由現任總統而不是前總統指定的。另外,前總統反覆強調國務卿的這項權力,戴維總覺得有些不正常。
在進入白宮後,戴維儘可能避免同沃恩直接接觸,好在後者大部分時間呆在詹金斯山上的國會大廈中,他們的聯絡大部分透過電話進行。亞伯拉罕&iddot;林肯在不肯任命一個人時曾這樣說明他的理由:&ldo;我不喜歡他的樣子。&rdo;當別人反駁說一個人是不能為自己的樣子負責時,林肯說:&ldo;不,一個人到了四十歲以後就應該為他的樣子負責。&rdo;雖然沃恩年僅十三歲,但戴維仍覺得他應該為自己的樣子負責。對沃恩的經歷他知道得不多,其實誰都知道得不多,這在美國是不正常的:大人們在的時候,每一個高層領導者的經歷都被選民背得滾瓜爛熟。白宮和國會中以前認識沃恩的孩子很少,戴維只是聽聯邦儲蓄委員會主席談起過他,那個女孩兒告訴戴維,她父親曾帶那個怪孩子去過她家。她父親是哈佛大學的教授,父親告訴她沃恩是一個在社會學和史學方面智力超常的孩子。這很使戴維費解,神童他見過不少,聽說過的更多,他有好幾個獲得威斯汀豪斯獎學金的朋友,但那全部是在自然科學和藝術領域,他從未聽說過社會學和史學方面的神童。社會學同自然科學不一樣,僅憑智力在這個領域中並不能有所建樹,社會學需要研究它的人有豐富的社會經驗和對現實社會全形度的深刻觀察;史學也一樣,沒有現實社會生活經驗的孩子,很難對歷史有一個立體感,而這種立體感正是一個史學研究者所不可少的。而這些需要時間和經歷才能得到的東西,沃恩怎麼會有呢?
但戴維畢竟是一個務實的孩子,他知道,同國務卿的關係這樣下去是不行的。他決定剋制住自己的厭惡和恐懼(後一種感覺是他不願承認的),到沃恩的住處去看他一次。他知道沃恩全天都把自己埋在檔案和書籍中,除了萬不得已很少開口說話,也沒有任何朋友。他在夜裡也在自己的辦公室中看書,回去很晚,所以戴維十點以後才去。
沃恩的住處在第16街北段,這裡是華盛頓特區的最北端,這個地區叫黃金海岸和謝潑德公園。這裡過去一度是猶太人的居住區,後來居住的多是在政府和律師事務所做事的黑人中產階級。在快到華盛頓下城的地方,有一大片未經裝修的公寓大樓,這裡是華盛頓被遺忘的角落之一,雖不像東南面的安納柯斯蒂亞那麼貧窮破舊,但大人時代的犯罪率和毒品買賣也不少。沃恩就在這裡的一幢公寓大樓裡。
戴維的敲門聲換來了沃恩一句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