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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渺離開宏宇森嚴的大殿,在女尼的引路下,來到一處偏殿。那裡供奉著無數長明燈,有新有舊,層次有序地排列,昏色當暖,卻又透著難以言述的孤寥。
不知從哪裡透進了風,燭光隨風晃曳,幾欲熄滅。可那點光亮偏又頑強的很,在無數次搖搖欲墜之際,又能孱弱地躍起火苗。
一豆燭光織夢,織得是誰的夢,織得是什麼夢?
女尼見她靜立不語,主動遞上油壺,提醒道:「施主,不妨去添點香油。」
謝渺接過油壺,女尼默默離開。她慢慢地走上前,神情專注而虔誠,動作細緻地替長明燈續油。
途中,視線不經意地劃過長明燈上刻得字。
「李氏絮敏,生於成化八年,卒於成化十一年。」
「苗氏谷珊,生於明德三年,卒於慶元二年。」
「藍氏琪兒,生於明德七年,卒於慶元五年。」
一盞燈盛著一抹惦念,惦念不忘,魂便能永生。
到了三盞嶄新的長明燈前,謝渺身形一頓,遲遲邁不開腳步。她目不轉視地望著,抬起手,虛虛撫過。
「阿渺沒有忘。」她輕輕地開口:「阿渺不會忘。」
永生不忘,便能永生惦念。
巧姑進入紙坊做事,變得十分忙碌,但得知謝渺一行人在清心庵休養時,下工後便時不時地上山串門。
她嘰嘰喳喳地說著平日之事。
「方姐姐帶我上山看工人伐竹,要將竹子砍成五七尺長,將它們放到水裡浸泡……對了,你們知道嗎?原來紙是用竹子做的!神奇吧?綠色的竹子,卻能做出白色的紙張!」
「竹子泡完後要殺青,殺青就是用功槌洗,把表面的粗殼和青皮都打掉……」
她說得東西太過專業,謝渺幾人聽著糊塗,但無人開口打斷,都耐心地接受她想分享的喜悅。
待她終於說完,謝渺遞過茶水,問道:「巧姑,你歡喜嗎?」
巧姑臉上綻開無比燦爛的笑容,重重點頭,「歡喜!」
謝渺拍拍她的頭,「那便跟著方姑娘好好學,若遇上難題,儘管來找我。」
「我麻煩渺姐姐的事情夠多了。」巧姑吐了吐舌頭,道:「姐姐,我哥哥和祖母知曉此事,都想好好謝謝你,你若有空,讓我哥哥找處酒樓,設宴款待你可好?」
「還設宴款待?」謝渺忍不住笑了,「舉手之勞,何足掛齒?你若有心報答,便加倍努力學本事,替紙坊掙更多的錢。」
「一碼歸一碼,兩樣不衝突。」巧姑道:「渺姐姐,我哥哥真的很想當面謝謝你。」
謝渺委婉推脫:「來日方長,不急在一時。」
巧姑只得作罷,「好吧。」她忽然又想起件事,興奮道:「渺姐姐,聽說明天定遠侯回京,你要不要一起去城門口看熱鬧?」
定遠侯回來了?
謝渺一愣,想起抽屜裡的那封信,點頭道:「也好,我正巧有事要下山一趟。」
翌日,天公作美,風和日暄,春光大好。
幾輛華貴的馬車早早地守在城門口,兩旁夾道,一路有侍衛侯立。侍衛身後是無數湊熱鬧的百姓,踮著腳,伸長脖子,翹首以盼地望著城外官道。
「都辰時了,定遠侯怎麼還沒到?」
「該不會是路上有事情耽擱了?」
「都三年沒回過京城了,該不會是花了眼,認不清回家的路了吧?」
圍觀百姓你一眼、我一語的打趣,紛紛落入定遠侯夫人耳中。她在馬車裡坐立難安,時不時掀簾看看,面容難掩焦灼。過了會,她轉向一旁側臥在榻上的倜儻青年,問道:「南兒,不是說他們昨日已到河丘鎮了嗎?河丘鎮離京城不過二十里地,怎的這會還沒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