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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也不必激動,世子爺是個穩當的人,他從不會誇什麼海口,既敢說出娶你的話,就是刀山火海,都擋不住他的。”
國公府裡的大夫人也擋不住。
夏訴霜不是激動,而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腦子嗡嗡在響。
她不是沒想過徒弟真如周鳳西所說,對她已不再是師徒之情,但怎料到他還會跟別人說要娶她的話呢。
這個人怎麼狂妄到這個地步?
宋觀穹握酒的手用了力,想了想,又淡漠下來,好似事不關己。
“你聽錯了吧。”夏訴霜聲線在抖。
要麼就是這天地都已經瘋魔了。
魏兆摸摸下巴:“不會吧,我還多問了一句,世子爺都預設了,他一向是這樣的,有話不直說,世子爺,我當日沒有弄錯,對吧?”
她難以置信地看向大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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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觀穹只是低眉,緩緩喝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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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訴霜在心裡催他,求他:說啊,說你沒有那個意思,也不曾說過這麼大逆不道的話!
她才可以繼續假裝相安無事。
可宋觀穹既不慌張,也沒有解釋的意思。
他預設了。
這片沉默織就的蛛網層層裹緊了夏訴霜的心,她漸漸生出一種窒息感來。
比起震驚,她更恐慌。
阿霽他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變了心思呢?
是她先前做錯了嗎?
夏訴霜木訥坐在那裡,眼神發直,忘了質問,也忘了周遭的一切,試圖理清堵在腦子裡的那團亂麻。
她不知道怎麼和徒弟說這件事,讓他改過來,他又會不會聽,還是說……就此斷了關係。
宋觀穹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實則根本品不出什麼滋味。
他藏無可藏了,她明明都知道,要是再委屈師父陪自己裝傻,就太失為徒的孝道了。
不是沒存有一點妄想,希望她不至於到厭惡的地步,可掃見師父面色那一瞬,烈酒滾下喉嚨,像甩在臉上的巴掌。
魏兆見兩人一個賽一個沉默,不見喜色,偷偷問李謙和:“他們這是怎麼了?”
李謙和搖頭。
他掀簾看向岸邊,金吾衛已經乘上小船,看樣子要一條船一條船地搜過來。
“追兵好像要上來了。”
“到暗艙裡去躲一躲吧,我去打發了他們。”
魏兆放下酒盞,撬開了桌案下的一塊木板。
夏訴霜在原地生了根似的,一動不動,被宋觀穹拉著,躲了進去。
木板被重新安上,底下一層的光透過幾個孔洞透了進來,不至於一片漆黑,難以呼吸。
視野突然昏暗了下來,夏訴霜陡然回神,跟碰了炭爐一樣要甩開他。
神思實在一瞬間清明的,從前那些有意無意的觸碰,現在看起來都透著詭異。
她真是蠢人!
可暗艙裡哪還有空隙,夏訴霜只能被迫和他面對面,連轉身也做不到,近到呼吸交纏,脖頸交錯,宋觀穹的手臂環在她腰上,大掌扣在腰側。
唯有緊靠,兩個人才可在這狹窄的船艙裡容身。
可現在是夏訴霜最排斥他的時候,她用力去撕他的手。
分明放下手就可以,可他就是犟著,一定要抱。
夏訴霜發了狠,不長的指甲陷進肉裡,冒起血珠,宋觀穹眉毛都沒動一下,似對痛毫無所覺,反而將五指收攏。
被揭了窗戶紙,今日過後,她必然得避他遠遠的,然後用幾日想清楚,找他過去,拿出那套師門規矩規訓他“改過自新”,要是他還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