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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親密無間化作今日的猜疑提防,兩人用熟悉而又陌生的眼光彼此相望。張瀚雖然失勢,但他目光中,更多的是對官場的厭倦與對張居正的失望,多少還有著某種道德上的驕傲感,與張居正眼神中的惆悵與失落交織在一起,氣氛凝重而尷尬。
良久張居正才開口:&ldo;你走了,我更痛苦了,形勢也變得更加複雜了。&rdo;
張瀚卻絲毫不領情,仍舊冷酷不語。他事後在自己所作的《松窗夜夢》裡痛批昔日的戰友是位嗜權戀位的偽君子,父死不奔喪而把多年同事逼走,還假惺惺地故作悲傷。
何維柏的命運似乎相比張瀚要好,畢竟還留任當部長。其實,禮部尚書官位雖大,但到南京擔任此職無疑是貶斥,南京的六部尚書比起北京,就是冷衙門,養老院而已。何維柏看破官場鬥爭,對曾經寄以厚望的首輔不由失望,他心灰意冷,不久也辭職回鄉,永遠離開官場。
廷杖‐‐殺一儆百
如果說張瀚、何維柏等高層官員還屬於無聲的抗爭,一些年輕氣盛的低層官員則想藉此機會轟轟烈烈大鬧一番,在青史上留下不畏強權、堅守綱常的光輝形象。
翰林院編修吳中行、簡討趙用賢、刑部員外郎艾穆、主事沈思孝紛紛嚴詞露章彈劾,將首輔奪情事件推向高潮,一場官場風暴鋪天蓋地席捲而來。
翰林院編修吳中行首先上疏。吳中行是張居正在隆慶五年(公元1571年)擔任主考官所招收的學生,因為文采飛揚,機智聰明,很受張老師欣賞。
他小心翼翼地捧著彈劾老師的心血大作《因變陳言明大義以植綱常疏》,隻身前往張居正的府邸,鼓起勇氣把副本送給張老師過目。
不得不承認,吳中行的疏文頗有文采:&ldo;元輔夙夜在公,勤勞最久。父子相別十九年,子由壯至強,由強至艾;父從衰得白,從白得老,音容相睽,彼此未睹。而今長逝於數千里外,遂成永訣。元輔不得一憑棺臨穴,實不合情理。&rdo;意即首輔大人一心為國,夙夜辛勞,以致父子相別十九年未見,如今張首輔的父親與世長辭,首輔大人竟無法歸鄉憑弔,實在不合人倫情理。
例行的吹捧結束後,吳同學筆鋒一轉,點到了奪情的焦點不在於丁憂本身,而在於政治:&ldo;如今皇上一定要留下師相,與元輔勉為其難地留下,只有極為練達圓通者才能理解其中奧妙,那些深處局外遠觀之人,也許會因元輔的出格行為,給他扣上&l;不韙&r;的帽子,如何徹底消除街頭巷尾的非議,而讓元輔的良苦用心家喻戶曉……&rdo;
&ldo;夫輿情未愜,革面無庸……&rdo;
張居正看到這裡,已是怒髮衝冠,袍袖一抖,&ldo;啪&rdo;的一下把摺子扔在地上,轉身回了靈堂。這輕輕的一紙奏摺,在張居正手中卻顯得無比沉重,它意味著官場新生代對自己的背棄。
吳中行也沒有去撿那摺子,只苦笑了一下,在背後對著張居正的背影躬身施了個禮,轉身也走了。
吳中行上疏之後的第二天,趙用賢上疏。趙用賢與吳中行一樣,同為翰林院史官,亦同為張居正學生。
他不同於吳中行,一點師生情面都不留,要求皇上效仿先朝楊溥、李賢,令張居正暫時返鄉守制,彌補張氏父子十九年未見之缺憾。趙用賢譴責張居正能多年效忠皇上,卻不能為生父養老送終。任由這樣發展下去,他積累多年的政治聲望恐怕要毀於一旦。況且國家設定御史臺就是監察百官,匡正綱紀,如今言宮不顧人倫,創立異說,一面倒地請留居正,豈不違背正論而徇私情?當時又正值天空出現彗星,擅長星相學的趙用賢,從占星術的角度,惡毒宣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