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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保的勢力從朝內擴張到朝外,更激起高拱的極大不滿。急於擴大內閣權力的高拱深知,一旦馮保憑藉內府大權,疏通皇后、貴妃門路,再反身收拾自己,自己定無活路,遂決定先下手為強。
他指使六科給事中和十三道監察御史聯合上疏攻擊:馮保是大奸,欺君罔上,陷害忠良,臣等速請陛下將馮保交給法司,加以重處。
只要奏文一到內閣,高拱便可借首輔票擬的權力驅逐馮保。
先帝遺體未寒,連連不斷的奏疏咄咄逼人,內廷和外廷的政治博弈已趨白熱,高拱正在洋洋得意靜候勝利佳音之時,事態卻正朝著不利於己的方向,悄悄發生著變化。
突如其來的失敗
在高拱和馮保明爭暗鬥最為激烈的時刻,張居正保持著異常的冷靜和清醒:如果高拱勝利,下一個驅逐物件就是自己;高拱失敗,首輔之位就是屬於他。
他從二十三歲踏入仕途以來,苦苦尋覓等待的不就是這把交椅嗎?光陰似箭,整整二十五年過去了,沒有它,何以施展抱負?
當初曹大埜事件中高拱曾放自己一馬,但面對觸手可及的首輔位子,張居正要做出最合乎利益的選擇,將自己的天平傾向馮保。他將高拱的行動向馮保和盤托出。
更要命的是,高拱送呈收回司禮監權力的奏疏後,看見&ldo;照舊制行&rdo;的回命,大為不滿,隨口而出:&ldo;哪有十歲天子能裁決政事的?&rdo;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這句話傳到馮保耳中,成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幼主登基,孤兒寡母最害怕的莫過於外廷操權、怠慢內廷,怎能經得起大臣如此藐視?這分明是觸犯幼主大忌,自投羅網,明擺著給政敵送去反擊的口實嗎?
馮保牢牢抓住高拱把柄,遂以&ldo;高拱擅權,蔑視幼主&rdo;為由,添油加醋地到李貴妃那告狀,說高閣老看不起十齡幼主,想趁機收拾內廷,而且要另立陛下叔父周王為帝。
李氏聽後嚇得渾身直冒冷汗,更為反感高拱。古代社會,女人對社會歷史的影響遠不如男人,但在恰當的時機裡,歷史車輪走向卻掌在婦人之手,高拱之不幸便在於此。在這個節點上,李氏的態度最終決定了高拱的失敗和萬曆初年的政局大勢。
炎炎六月,諸大臣一行來到會極門,聽傳詔旨。高拱還沉浸在無盡喜悅中,滿心以為這是逐走馮保的聖旨,囑告同僚們看一場英明首輔智鬥太監的好戲。
太監王蓁捧聖旨出來,文武百官下跪接旨,只聽得王蓁抑揚頓挫地說:&ldo;張老先生接旨!&rdo;
高閣老頓感大事不妙,我堂堂元輔在此,怎輪到次輔接旨?他愈往下聽,愈覺得蹊蹺。
王蓁面對百官,高聲念道:&ldo;皇后懿旨、皇貴妃令旨、皇帝聖旨:說與內閣、五府、六部等衙門官員,大行皇帝賓天先一日,召內閣三臣在御榻前,同我母子三人親受遺囑:東宮年小,要你們輔佐。今有大學士高拱專權擅政,將朝廷威福強奪自專,通通不許皇帝主管。不知他要何為?我母子三人驚懼不寧。高拱即日起回籍閒住,不許停留。大臣受國家厚恩,當思竭忠報主,不得阿附權臣,蔑視幼主。今後都要洗心革面,用心辦事。欽此。&rdo;
不可一世的高拱聽完聖旨時渾身癱軟,&ldo;面色如死灰,汗陡下如雨&rdo;,久久伏地不起。一旁的張居正把他從地扶起,又找了兩個小官攙扶高拱出去。
皇帝的聖旨、皇后的懿旨、皇貴妃的令旨,三旨並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高拱削職查辦,還容不得他停留片刻,高拱連衣服都來不及換,就被趕出京城。
這真是一個戲劇性的大逆轉!信誓旦旦要驅逐馮太監的高拱,到頭來自己反被緹騎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