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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末的洛陽,天熱的發了狂。太陽剛一出來,地上已像下了火,一些似雲非雲,似霧非霧的灰氣低低的浮在空中,使人覺得憋氣。正中午的時候,街兩邊的柳樹,像病了似的,葉子掛著層灰土在枝上打著卷;枝條一動也懶得動,無精打采的低垂著。公路上一個水點也沒有,只感覺熱浪騰騰,一望去,不見人影只見地面上閃著耀眼的銀光。便道上電瓶車速度極快,讓地上的塵土飛起多高,與天上的灰氣聯接起來,結成一片惡毒的灰沙陣,燙著行人的臉。處處乾燥,處處燙手,處處憋悶,整個的洛陽城像燒透的磚窯,讓置身於太陽底下的人喘不過氣。
在車輛如梭的洛欒高速公路上,雖然是半封閉施工,但一些轎車、貨車依然是風馳電掣似的快速行駛。由於車輛行駛速度較快,巨大的慣性讓有過傷痕的警示錐,瞬間就傾倒在高速公路上,不得不慘遭車輪的輾軋而粉身碎骨。在警示錐的另一側,也就是修補高速公路的瀝青攤鋪現場,地面溫度已高達40c,而瀝青路面上則高達100c以上。上有炎炎烈日,下有滾燙的瀝青,人就像在“火上烤”。瀝青的臭味,恍恍惚惚,遊蛇一般從熱浪中突圍衝出,肆意衝入公路人的口鼻。他們一車又一車、一鍬又一鍬地勞作,頭頂的烈日始終相伴,身上的衣服交替著干與溼的節奏,甚至還結出了一層薄薄的鹽霜。作為牡丹橋頭招聘的臨時工,我和曲玉軍拿著鐵鍬圍在攤鋪機邊旁邊,距離瀝青混合料最近,對“熱浪”的炙烤最銘心刻骨,瀝青的熱氣透過全身每一個毛孔往體內鑽,腳底更是首當其衝。有時滾燙的瀝青,不小心濺到手上、腳上,就是一個個大水泡。雖然面對高溫炙烤,但是修路人誰也不敢懈怠,大家都是各司其職咬緊牙關堅持著、忙碌著。
烈日酷暑下的重體力勞作,讓我頭暈目眩不僅心生悔意。唉!這樣飢一頓飽一頓地打臨工生活,還不如再一次去外地打工。去千里之外的煉油廠打工,雖說也很辛苦,可畢竟也是管吃管住,遇到好一些的勞務隊,每個月還能按時領工資。只從有了這樣的想法,我就利用閒暇時間,給我在打工時認識的朋友們打電話、發資訊,讓他們問問施工隊的老闆,看他們施工隊現在還需要不需要普工。
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讓正在忙碌的我,興奮地把鐵鍬放到公路邊,急忙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並接通了電話。“名利,你好。我是甘肅的老張,我現在在寧夏銀川煉油廠,我們這裡需要普工。一天工作九個小時,工資一天一百五,管吃管住,每個月發一千元生活費,幹到年底人走賬清。如果你想來的話,大後天就要趕到寧夏銀川,因為現在外出打工的人很多,所以你不要耽擱,抓緊時間早點來。火車快到站時,你提前給我打電話,我會坐著勞務隊安排的車,去出站口接你”。比我年長六七歲的老張,原名叫張福貴,是我在黑龍江大慶煉油廠打工時認識的老大哥。雖然他叫福貴,可他的一生從不知道福貴是什麼?一年365天,他有330天不是在異地他鄉打工,就是在打工的火車上。
結束通話了電話,我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一百五雖不算多,可對於既沒有技術又沒有一技之長的中年人來說,每天都有活幹也就等於每天都有收入。有句俗話說得好,過了這個村也就沒有這個店,我不能因為猶豫不決,錯過這個外出打工的機會,我要儘快做出決定。看了看正在忙碌的曲玉軍,我一時之間又不知道如何向他說,內心的茫然,讓我一臉無助的看看遠方,又看看疾馳如飛的車輛。此時此刻,我多想有人能幫助我、告訴我,去寧夏銀川做普工,一天一百五十元,是正確的選擇還是錯誤的決定。
就在我心猿意馬、瞻前顧後、拿不定主意的時候,誰也沒有想到,遠在幾十公里之外的洛河岸邊,我才認識不到二個月的好友黃斌坤,卻將生命終結在這一天。洛河:古稱雒水,黃河右岸重要支流。即上古時期河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