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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方開始泛紅,幾縷柔和的光輕吻著天邊的雲,讓天邊的幾塊祥雲,像是少女們羞答答的臉,速度極快地染紅了半邊天。路燈還未曾熄滅,牡丹橋頭已是人影晃動。來自洛陽附近鄉、鎮和周邊縣城的農民工,手裡拿著各式各樣的打工工具,開始川流不息地在此聚集。
在這裡打工也分許多派:年輕力壯有一技之長的,他們騎著摩托車、電動腳踏車,站著或者是蹲坐著聚在一起,車前掛著用三合板要麼是廢紙板寫的招牌。上面用黑漆和紅漆醒目地寫著:水電維修、家庭裝飾、家用電器的維護和保養。雖然他們出來地也很早,可他們卻不主動攬活,要麼是玩手機,要麼是三、四個人聚在一起打紙牌。等有人走到跟前主動諮詢,他們才站起身來開始漫天要價地應答幾句。他們的收入,是這裡農民工最高的一種,如果一天不掙三、四百元,他們寧可坐在這裡耗時間,也不願降低自己的身份去掙一、二百元錢。來自周邊縣城,年齡稍大一些地又分為一派。他們的穿著、說話的腔調,還有手裡拿著的工具,像鐵鍬、大錘、洋鎬等,證明了他們是最低人一等的苦力。裝車、卸車、臨時房的拆遷、下水道的清淤,這些都是他們最願意幹的活。由於家庭的貧窮,而他們又是家裡的頂樑柱,所以在要價時並不算太狠,一天能掙個一百多元錢就行。這些人來地最早,走地也是最晚,每天為了接到一宗生意,他們站在牡丹橋兩邊左顧右盼地等活幹。年齡是他們接不住活的最大障礙,可他們卻並不死心,只要有車停下來,他們就會一窩蜂似地圍住車主,死纏活纏地爭搶著表達自己的力氣和本事。
比他們年輕一些,年齡在三十到四十多歲之間的人,也就是我們這些人又分為一派。我們站在那裡什麼也不拿,健壯的體格,就是我們什麼也能幹的象徵。髒活也好,累活也行,出力流汗扛麻袋,只要你給的價錢合適,我們的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幹”。在準備幹活之前,我們也會提出自己的條件,比如說是否有車接送,中午管不管飯,工資必須一日一清等。至於幹活中的安全保障,意外事故的賠償等一些問題,卻從不去談。不是我們大家沒有想到,只是為了有活幹,為了不嚇走僱主,我們只能是幹一天算一天,萬一有了事,一,聽天由命。二,給政府多少找點麻煩。
第一次站在路邊接活幹,這對初來咋到的我及其不適應。我不會和僱主談價格,我也不知道要多少才合算,要多了我怕嚇走僱主,要少了又怕大家埋怨,我只能跟在大家的身後,帶著好奇的心態邊聽邊學。為了早點有活幹,曲玉軍把大家分成了兩撥,一撥人站在牡丹橋東邊,一撥人站在牡丹橋西邊,誰先接住活誰先去幹,如果僱主要的人多,我們兩撥人再會合到一起大家都去。
洛陽的牡丹橋頭,是城市臨時用工的聚集地,每天都有大批的企業、建築商、小包工頭和個體戶,來這裡僱人幹一天或者是兩天的活。因為有了需求,所以才造就了這個露天市場,雖然西工區政府幾次都想把它取締,但在具體實施中都沒有推行強硬的政策,只是讓勞動監察大隊和交警,不定期地告訴大家,在路邊接活時既要注意交通安全,又要注意打工時的自我保護,避免因討薪、工傷等出現群體上訪事件的發生。
牡丹橋頭緊挨著九都路,而且還是十字路口,在這裡幹臨時工的人又很多,最多時我感覺有四、五百人,最少時也有二、三百人。由於幹臨時工的人員,在此過於地集中,讓寬闊的牡丹橋頭也顯得十分擁擠,路過的汽車、摩托車不得不減速慢行。偶爾有一、二輛汽車在此停下,幾十號人就瘋狂地將汽車緊緊地圍住,擠在前面的人扒著車窗和僱主討價還價,站在後面的人就豎起耳朵仔細地聽著,看是否有適合自己的機會。如果擠在前面的人,沒有和僱主談成,後面的人就會更加拼了命似的往前擠,希望能爭取到一次打臨工、掙錢養家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