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蹌兩下，這當口又有無數棍棒落下來。膝蓋跪在地上，砸出一片紛飛塵土。
&ldo;我讓你猖狂！給我往死裡打！&rdo;趙虎嘿嘿一笑，不無得意。
一棍落在秦崢肩上，骨頭錯開的聲音令人頭皮發麻。秦崢低喝一聲，滿是血汙的手一把拽住長棍，一個用力奪在掌心，長棍一掃，有人慘叫一聲被猝不及防的掃倒，壓做一團。
血蒙了眼，秦崢什麼都看不見，他抬手壓了壓心口，指下的溫度微暖。
不想死。
不能死。
於是那棍風竟是讓人為之變色，或傷敵八百自損一千，卻沒有絲毫退縮之意。片刻後，趙虎的人全不由得撤開，團團包圍住秦崢，又畏懼著不敢上前。
趙虎勃然大怒，剛要發火令人上前，就聽見幾聲稀稀拉拉的掌聲。
&ldo;哪個不長眼的……&rdo;趙虎正要罵，忽然止住了聲響，雙腿一哆嗦跪了下去：&ldo;將……將軍……&rdo;在場的人當即變了變色，瑟縮著跪下，大氣不敢出一個。
周千戶看都不看趙虎等人一眼，只是頗有興趣地打量著滿身是血的人：&ldo;你叫什麼名字？&rdo;
秦崢看不清眼前的人，他強撐著最後一絲清明，咬了咬舌尖低聲道：&ldo;秦崢。&rdo;
周千戶朗聲笑道：&ldo;不錯。&rdo;
只兩個字叫周圍人全都白了臉。
&ldo;你這脾氣倒是和本將軍眼。&rdo;周千戶坐在馬背上，俯身一笑：&ldo;小子，願不願意跟著我？&rdo;
風吹得染血衣袍獵獵作響，秦崢抬手抹去眼前的血，緩緩跪下身去，一字一句道：&ldo;願為將軍，鞍前馬後。&rdo;
他知道，這是老天施捨給他唯一的機會。
……
上京，千步廊外，戶部衙門。
李恣垂頭將身上揉皺的袖口一點點捋平整，這才又忐忑問了便身旁的戶部孫侍郎：&ldo;孫大人，尚書大人他當真是點的我？沒有弄錯人？&rdo;
孫侍郎被問了一路，忍不住笑道：&ldo;若真的不信，待會兒你親自問一問楚大人就是了。&rdo;
李恣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俊臉微紅，不再多問。
孫侍郎對眼前這個年輕人倒是頗有好感，伸手輕輕拍了拍李恣肩頭：&ldo;不要慌，別看楚大人那個樣，倒還是挺平易近人的。&rdo;
李恣對孫侍郎的好意報以一笑，還不等開口道謝，就見孫侍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敲門、通報、推門、推人，一氣呵成，瞬間沒影。
被推進來的李恣險些被摔個狗啃泥，勉強穩住身子，抬起頭來。
尚書大人辦公之處收拾得極為簡雅，綠紗簾，檀木桌，碧玉硯，紫毫筆。坐在案牘後的人聞聲緩緩抬起頭來，熹微透綠紗，碎金灑長睫，朱唇帶疏離，衣袂掩皓腕，蜂腰束花犀，艷絕透眼底。
李恣腦子忽而空白，之前心底念好的詞稿盡數忘了個一乾二淨。
楚瑜支起胳膊，將下巴緩緩抵在手背上，打量了會兒眼前人，有些納悶。之前瓊林宴上見到這小子還滿是靈氣，怎麼如今瞧著傻呆呆的，莫不是先前離得太遠，看走了眼？
半晌，也不見眼前人看口說話，楚瑜只好輕輕嘆息，啟唇道：&ldo;青葙。&rdo;
李恣幾個激靈，就像是甘露瓊漿當頭潑下，腦子裡塞滿了一句話‐‐大人……大人竟知曉我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