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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笑得訕訕，被楚瑜橫眉瞪了一眼。
&ldo;實在是……&rdo;秦崢話沒說完，就被楚瑜放在桌下的手給狠狠掐了一下手背。
控幾不住我記幾……秦崢嚥下後面的話，老老實實悄悄給楚瑜揉腰。
開宴，仍是先客套一番。
楚瑜從未掩飾過自己有孕，滴酒不沾，盡數叫秦崢擋去。
宴上怎能無絲竹，江南小曲聽起來倒是別有一番宛轉動人的風情。
座上江公爺忽然道：&ldo;上京梨園當屬天下曲藝之巔，江南絲竹難登大雅之堂，叫楚大人見笑了。前些日子倒是得一姬，尤擅音律，今日命她唱上一曲為諸位添酒助興。&rdo;
楚瑜舉杯道：&ldo;江公爺過謙了，蘇州鍾靈毓秀之地，自是地傑人靈。&rdo;
話音落，只聽絲竹聲俱停，一陣悠然的琴音從末席傳來，清如濺玉，顫若龍吟。
一清秀歌姬緩緩上前，啟唇如珠落玉盤，唱道：&ldo;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願……&rdo;
那聲如山澗的清風，如細雨落於青石，如清泉捲起落花攜一抹淡香。
可楚瑜的目光卻盡數落在末席的琴師身上……
白衣琴師身如微風拂柳，容似皎月無暇，素手調玉琴，一弦清一心，氣度容貌俱是上佳。
&ldo;一願郎君千歲，
二願妾身常健。&rdo;
那人的身影映入楚瑜眸中，直叫他遍體生寒。
好一個琴師。
好一個美人計。
好一個孟寒衣……
秦崢手中的酒樽從指尖滑落，清酒如淚灑了楚瑜滿身，在那玄色衣袍上暈開，形如綻開的澤芝。
琴音落，四周皆寂，楚瑜緩緩闔眸。
這首春日宴唱到曲終。
&ldo;三願如同樑上燕，你倆長相見。&rdo;
你倆長相見。
第16章
長燈獨明，將楚瑜的影子孤零零地映在牆上。
那燭臺倒是做的精巧極了，青花為臺，金銅為座，上面插有紅燭六根。楚瑜手中捏著一把精緻的銀剪，許久才緩緩剪下一截燭芯。
宴會散了的時候，他忽視掉那灑了清酒的衣擺，一路往回走。
等回頭的時候，才發現秦崢已經不在他身後了。
六根紅燭的燈芯被楚瑜剪了一遍，銀色的小剪子上沾了一些淡紅的燭淚，他伸手一點點將燭淚捏下來，像是閒到無聊至極，給自己找些事情做一樣。
圖驕悄然無聲地閃身進來時，正瞧見楚瑜在用自己精心修剪過的圓潤指甲刮小剪子上的紅蠟，他低垂著頭，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圖驕不知道是不是這紅燭映照的緣故，楚瑜抬頭看他的時候，眼中有些不大明顯的泛紅。
&ldo;二爺？&rdo;圖驕低聲喚了句。
楚瑜扔下手裡的剪子：&ldo;嗯。&rdo;
圖驕下意識的看了眼窗外，聲音壓得更低：&ldo;這園子外有不少江源的人。&rdo;
&ldo;我知道。&rdo;楚瑜冷哼一聲：&ldo;不用理會，那他們監視去，你吩咐咱們的人當心些，別被旁人發覺。&rdo;
圖驕頷首道：&ldo;二爺，咱們從哪裡入手？&rdo;
楚瑜用指尖輕叩扶手，沉聲道：&ldo;帳目，那些明面上的不用查，主查他手底下官鹽，瓷器，茶葉的走向。這些年來江源一直上報朝廷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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