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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崖和馬銜關係匪淺,到時候面對面隨便問一問,她定然會露出破綻來。
路崖可是個不折不扣的暴脾氣,最討厭別人欺騙他,說不好直接一刀把她砍了,到時候她說什麼?
說自己是死去的李雲昭嗎?
鬼才會相信!
李雲昭心中已經有了猜測,她死了之後,恐怕就是李皎那廝登上皇位做了皇帝。若路崖已經帶著六合司歸附於李皎,那她再送上門,豈不是自找死路。
她和湯予荷是生死仇敵,和李皎也是不折不扣的政敵。
多年來,她與李皎之間的明爭暗鬥可謂是從未停歇,一直是今天你砍我的臂膀,明天我斷你的後腳,整日裡絞盡腦汁、挖空心思地琢磨著如何讓對方陷入困境。
天天憋著壞水給對方不痛快,什麼栽贓誣陷、汙衊、潑髒水之類的勾當,簡直是信手拈來,家常便飯。
還有當年她被李、陸、盛三個王八犢子下毒,卻意外牽連李皎,害他中毒深入,治了許久也沒能痊癒。
等到她終於登上皇位之時,李皎仍舊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樣,還不知道現在治好了沒有。
李雲昭越想越覺得不妙。
還是收拾收拾,趕緊溜吧!小命要緊。
李雲昭打定了主意要走,便回到房間等待夜晚到來。
她昨日在府中溜達的時候,看到馬廄裡有兩匹馬,不算良駒,但也能賣個四十兩銀子,兩匹馬八十兩銀子,夠她吃喝兩個月了。
李雲昭又思忖著,除此之外,這府裡也不知道還有什麼能讓她賣掉的。路崖買的宅子雖然好,但配置卻是稀爛,擺的花瓶字畫都是些粗製濫造的東西,一個古董名器都沒有。
不過以她的身體狀況,一陣大風吹來都能飛到天邊去,兩匹馬也不知道能不能帶走。
夜幕降臨,四周一片靜謐,偶爾有幾聲蟲鳴打破這份寧靜。
李雲昭將門推開一條縫隙,側耳傾聽著門外的動靜。確定周圍沒有異常後,她這才輕輕地把門完全開啟,躡手躡腳地邁出腳步。
就在她準備朝著馬廄方向摸索而去時,突然,她敏銳的目光捕捉到了幾個黑影,正從遠處的拱門處徐徐走來。
李雲昭心中一緊,連忙停下腳步,躲在了一旁的陰影之中,微微眯起眼睛,在微亮的月光下看清了為首的男人。
那男人身材高大威猛,五官輪廓分明深邃,刀削般的眉低壓,一如既往的面無表情。他走姿相當囂張,大搖大擺,氣勢十足,如同一隻橫行霸道的大螃蟹。
想當年,五歲的李雲昭親自挑選侍衛,眾多的小侍衛們一個個皆低眉順眼、戰戰兢兢地站成一片泥俑,生怕一個不小心惹得這位小公主不高興。
在這群唯唯諾諾的身影之中,有那麼一個人格外與眾不同,昂頭挺胸,一臉倔強豪橫,李雲昭真是一眼就看上他了。
她就喜歡這種天不服地不服的氣勢,訓教桀驁不馴的野鷹為之所用,很讓人有成就感。
可好不容易把路崖調教好,指東打東,指西打西,她還沒好好使喚這個大鷹爪,自己先一命嗚呼了。
李雲昭站在原地,目光緊緊地盯著路崖,見他們朝著那座院子走去。
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院門之後,李雲昭毫不猶豫地扭過頭,腳下生風,朝著馬棚的方向溜去。
然而,她剛走了兩步,便聽到身後傳來一道少年清亮的聲音。
“馬銜!”
林柒從拱門後姍姍而來。
李雲昭身影一頓,慢慢回頭和林柒對視,掛起一個笑容,“柒哥,你怎麼在這裡?”
林柒撅著屁股,慢吞吞走到他面前,“我們剛從京都趕回來,哎,你剛才看見老大了嗎?他們剛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