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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清楚,我嘗試過為他卜算,但卻未能得出卦象。”這在月蕁的占卜生涯中是前所未有的,當時的感覺更接近於企圖窺探某人的秘密而被阻攔。
“要不要休息一下?”韓澄瀾眼見著葉哲的精神越來越差,實在看不下去。
“不用……月長熙呢?”葉哲咬牙忍住胸口突然的劇痛,一刻不敢耽擱地問道。
“長熙他……我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某些異常,但這是好的現象,連曾經桎梏他的枷鎖也被解開。他一心念著夏蕭,也未在我這裡久留。如果他和花念沒有會合的話,應該會在更深一點的地方。”
“行,最後一個問題。關於這片山林……”
對於韓澄瀾的提問,月蕁頓了一下才緩緩開口:“這片山林曾有過一個名字:屯林。玉輪的先祖進入某地時常會先拜月之神、再起一卦卜吉兇,但唯獨進入屯林之前的卦象,永遠都是水雷屯……兇卦。”
“所以我們這些玉輪後人從來不進去……長熙除外,他不信仰月之神。這些規矩對他和你們這些外人或許沒用。”
“那不就對了。”韓澄瀾聽到最後一句話總算輕鬆了些,他再次確認了葉哲的狀態,後者也站起來對月蕁鞠躬表達謝意。
看樣子他們還是決定了,月蕁無奈地嘆氣。照宜從蝶骨山重傷歸來後傳信與她,說是孩子們做事不必攔著。可比起照宜她月蕁還是更信月之神,她還是想試試攔下這些向死而生的人。
但她失敗了,意料之中的失敗。
“月蕁長老,”韓澄瀾臨走時問他要了三把傘,這人居然還有心情笑得出來,“放心吧,傘帶夠就沒問題的。”
四個人三把傘倒是勉強能夠,月蕁不明白韓澄瀾是何用意,但也只能盼著他們完完整整地回來。
有時候,她也更希望自己卜算失誤一次。
“你怎麼想?”臨近屯林邊緣,韓澄瀾適時停頓了一下。
“恐怕又和俾殂有關。”
如今他們四人皆知靈力對自身的危害,俾殂再想趁機下手可謂難上加難。但祂的權柄偏偏能無孔不入,你甚至無法保證身邊的事物和人沒被異質化。
花念很可能是被祂鑽了空子。
“這雨下的……”韓澄瀾撐著傘往不遠處的江面望去,幾隻黑乎乎的影子映入眼簾。
“你先在外圍找找花念,別太深入。”
噼裡啪啦的雨珠打在韓澄瀾的手心,匯聚起一捧小小的水灣。
葉哲也注意到了遠處的小動作,但既然韓澄瀾這麼說了他自然無條件相信他。
“小心行事。我怎麼通知你?”
“雨沒停就行。”
匯聚的雨水凝成劍柄,反握住這柄自雨而來的長劍,韓澄瀾收了傘跳下江面。遠處粘稠的黑影瞬間被這位自投羅網的貴客吸引,扭轉了方向張牙舞爪地撲向韓澄瀾。
按理來說玉輪大多是光靈,不會生出如此多的魘。顯然,是有人有意投放至此的。
但沒關係,幾個月前他是怎麼把人界的魘盡數剿滅的,現在就怎麼招呼上去。韓澄瀾另一隻手甚至還握著傘,劍尖卻已經伴著寒光劈開雨幕直擊魘的致命處。
葉哲在岸上也沒閒著,抓緊時間展開了對外圍的搜尋。屯林裡經由連日來雨水的洗刷,似乎連樹木都成長了不少。往裡看去幾乎一片深綠,不見任何人影。
最好的情況就是花念和月長熙匯合了,互相也有個照應。但現在葉哲圍著外圍摸索了許久還是不見人影,連標記都沒有一個。
按照約定的,葉哲在外圍等來了韓澄瀾,對他來說處理那些魘早已不在話下。
“沒人,往裡走吧。”
韓澄瀾點頭,四周打量了一下,卻只覺得這林子裡的樹青翠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