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第四十七章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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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甚麼。”他又望了眼手中的桃子,彷彿忽而想通甚麼一般,“種樹是很好的,我可以令它活下來。”
第二年春天,無慮便開始種桃樹。
他從前沒種過果樹,自打有這個想法後,便把全副心神都放在了種樹上,旁的事都不怎麼放在心上了。過了一二年,谷裡到處都是他種下的小桃樹,又愈長愈高,愈生愈茂,又一年春來之時,那些桃樹花開灼灼,爛漫無比,引得無慮甚是心喜,連坐臥之處都不在溪旁大石上了,見日流連在他的樹身邊。
而方天至陪二人在此隱居,既然不能做好事,就只好醉心練武,菩提心經日漸大成之際,他便開始修煉散花掌。這門掌法的要旨是以掌力催動落花攻擊敵人,練到深處,萬花飛舞皆是利刃,於飄逸之中暗藏殺機,算是少林武功體系中較為罕見的路數。
福慧很愛看他耍這套掌法,總纏他練來看。方天至初學乍練,拂動花瓣過處,樹幹上難免劃出傷痕,每當這時,無慮便要生氣,可他是個好脾氣的人,不會與人吵嘴,也不愛打架。是以方天至一練武,無慮便從旁相隨,見到花瓣受方教主掌力所激,便往來奔趨於花樹之間,手拂袖飛,保護他心愛的小樹。
這樣一來,兩個人你來我往,福慧便覺著更好看了。他私心也希望師叔多點鮮活氣兒,便一發而不可收拾,更加去纏磨方天至。只是方教主怕把老實和尚惹毛,亦不願真將樹傷害了,是以不經常練把式給他看。
又至一年暮春之時,方天至晨起往溪邊練武,老遠便瞧見無慮站在水邊看花。他走過去道了一聲早,便欲自行伸展筋骨,卻不料無慮竟極罕見的和氣答道:“你也早。”
方天至遲疑了一下,差點想抬頭看看天上是不是下紅雨了。而無慮則而微微笑著說:“昨天晚上,我在溪邊瞧見好多螢火蟲。瞧著瞧著,我就想起來啦,我從前見過你。”他抬起溼了露水的睫毛,朝方天至望過來,“你養了一頭老虎呢。”
方天至心道,溪邊這螢火蟲你看了足有好幾年,感情今天剛想起來啊!
但話不能這麼說,他便笑道:“不料你還記得。”
無慮道:“老虎吃肉,我向來不忍。但我師哥卻不,他比我豁達多啦。”
方天至由衷道:“無憂大師佛法高深,我不如也。”
無慮道:“那又怎麼樣呢,他和我爹孃一樣,也都死啦。佛說有生死輪迴,但正如花開花落一般,這一朵謝了,便是去了,來年再生一朵新的綻開,卻也不是原來一朵了。”
方天至聞言不由一驚,全未料到無慮這番說辭。片刻後,他忽而意識到,無慮甚麼都知道。
無慮彷彿也不在意他有甚麼回應,只望著水中二人的倒影道:“師哥說得對,我不該做個和尚,我不大信佛。從前幾十年,我總不肯信,心想我總要比我爹強罷?但如今看來,怕是不成。既然不成,就算啦。”他說著,輕輕嘆了一口氣,但卻不是悵惘。
恰此時,福慧從屋子裡抱著盆出來,睡眼惺忪的道:“圓意!今天要給我剃頭了。”他瞧見無慮,又道,“師叔剃頭不?”
無慮微笑道:“不剃了。”
福慧也不以為意,“哦”了一聲便自個兒走開了。
方天至看著福慧走遠,心中感慨萬端,沉吟片刻向無慮道:“我們本要瞞你,如今你既然知曉了,不如替無憂大師立一方衣冠冢罷?”
無慮搖搖頭道:“師哥只是出去玩啦,過個幾十年,便回來了。”
說罷,他一個人便往桃花林裡另一頭去了。
至此以往,無慮彷彿稍顯開朗了些,方天至觀察些許時日,見他不那麼令人放心不下,而福慧年有十二,谷中之事俱能打理,便心生去意。臨行前一晚,他將福慧叫到溪邊,教他打了一套金剛掌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