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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到什麼,頓時抬起頭,大步走向廚房,不假思索地抽出一把刀,不鏽鋼的刀片光潔如鏡面,刀刃鋒利,在光下泛著森冷的寒氣。
一切發生在須臾之間,楊意心在拔刀、割手這兩件事做得絲滑無比,沒有任何停頓,刀刃割破脆弱的面板,滾燙的液體烏紅髮黑,這道口子像另一個嘴,嘔吐著身體裡的汙穢。
「楊意心!」牧靳呈衝過來的時候帶著一陣急促的風感,一把握著楊意心的傷口,面容陰沉暴怒。
液體在他的掌心流淌,滴滴答答地落在地磚上,鮮紅讓他們再次相貼,熾烈到瘋狂的感情演變成痛苦難言的傷害。
傷口和血成為這場詭異關係的紐帶。
楊意心感覺不到疼似的,沒有任何痛苦的表情,他的身體在抖,眼睛在哭,嘴在笑。
「牧靳呈,你又叫我了。」
「你儘管去死好了,我說過我們要一起死的,這樣也好,至少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牧靳呈用力到整個手臂的肌理快衝破面板,發白的指尖又被凝滯的血跡染紅,他難以控制情緒,反手將楊意心重重地扔在沙發上。
手臂的傷口太深,沒了牧靳呈止血,黏稠的血液又開始往下淌,一道道血紅帶著體溫,卻散發冷寒的氣息。
「你要幹什麼?嗯?」牧靳呈逼近他,帶血的手狠狠掐著楊意心的下頜,烏黑的眼透出積攢了五年的恨,「把我關起來還上演這一套,你要是真的有病就去精神病院!怎麼了?抑鬱症變成精神病了?裝可憐那套不用,現在改為在我面前找死?」
「想和我一起死?」牧靳呈咬著牙問,「你也配?」
血味在二人的呼吸間延展,他們的距離太近,目光無法聚焦,眼前是朦朧的虛影,唯有恨意強烈到衝擊心臟。
楊意心怔怔地望著牧靳呈,沒有接他的話,而是突兀地說:「牧靳呈,我好痛。」
「……」牧靳呈眼裡的情緒未退,捏著楊意心下頜的手卻鬆了幾分。
楊意心沒受傷的手握住牧靳呈,眼眶的淚說來就來,堪比演員,「手疼,身體疼,後面也疼。還有肩膀……你咬得好深,我……我好像發燒了……」
牧靳呈眼睛盯著楊意心的臉,餘光能掃到其他,額角青筋突突地跳,「是挺 騷。」
楊意心的臉漂亮,那雙眼最為靈動,眼瞳圓圓的,眼睛又大,眼尾往上走,無辜可憐起來有種純情。
「……我真的好疼,你看我的身上,還有傷口……」眼淚滑落臉頰,楊意心哽咽抽泣,像無助的孩子抱著牧靳呈的脖子,「幫幫我……牧靳呈,你知道我最怕痛的。」
「你不是連死都不怕?」牧靳呈壓著火氣問,「還怕什麼痛?」
楊意心哭著說:「怕的,有你在就怕的。」
楊意心手臂的傷口有點長,光靠血液裡自帶的凝血酶是無法止住的,還染紅沙發,繼續流下去不是辦法。
牧靳呈閉了閉眼,沉沉道:「藥箱。」
「在……在櫃子裡……」楊意心的情緒起伏很大,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在二樓……」
只是一個複式公寓,牧靳呈在上樓的時候才有工夫掃了一眼格局,臥室房間裡殘留著他們廝混過的痕跡,緊閉的窗戶讓空氣流通,氣味並未完全散去。
他提著藥箱下樓的時候,看到楊意心坐在沙發上吃藥,手拿不穩水杯,顫抖著給自己餵水,喝得太急又嗆著,弓著身體咳嗽,脊柱從面板裡凸出來,身體單薄得能看清每一節骨頭。
許是他自己也覺得血流多了不好,又或者想繼續和牧靳呈糾纏還不想死,用搭沙發的小毯子捂著傷口,手掌的血汙幹凝斑駁。
楊意心聽到腳步後轉過頭來,臉上也有血跡,應該是用手抹淚留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