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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山口一家到達燕東不久之後,日本方面,除了山口一家之外,1997年夏天來燕東考察的日本經貿考察團友人,幾乎全部都趕了過來。
而同一時間,舅媽的爸爸媽媽和姐姐姐夫也到了燕東;緊接著,舅媽孃家的賓客們也陸續抵達。
這下子,舅舅舅媽和姥姥姥爺勢必要分散很多精力在招呼舅媽孃家的賓客身上;而招待日本友人們的任務,就由我們一家來參與分擔——畢竟媽媽也在日本留學了四年,舅舅舅媽的這些朋友,大部分也是我媽方真真的朋友。
因為這次不是商務考察,而是參加婚禮,大家的心情都更為放鬆愉悅,所以舅舅舅媽的這些商貿朋友們大多攜家帶口一同到來。這其中,從事醫藥生意的黑川文社長除了帶妻兒一同前來以外,還將自己的老父親也帶了過來。
黑川文先生是個很有意思的人。同樣經營醫藥株式會社,不同於山口舅舅的大哥山口次郎那樣的一絲不苟,四十多歲的黑川文是個十分懂得及時行樂的人,對於這個年紀有些大的舅舅,山口舅舅是這樣給我介紹的:“黑川舅舅,斯夠伊!”我到現在也不知道‘斯夠伊’如何拼寫,只知道它在中文裡就是‘厲害’的意思。
我就問山口舅舅:“他怎麼‘斯夠伊’了呢?”
山口舅舅於是操著他愈發熟練的漢語,面帶憧憬地對我娓娓道來:“黑川的爸爸,就是這次來的老黑川,就‘斯夠伊’;後來老黑川老了,就把株式會社給了黑川,黑川用了不到十年的時間,就讓生意大大地增加,up,up。”
我問:“然後呢?”
山口舅舅繼續說道:“然後,黑川就買遊艇,”說著,他用手比劃著掌控方向盤的姿勢,“然後開著遊艇到處玩。”
我問:“玩什麼呢?釣魚麼?”
山口舅舅說道:“釣魚,美食,跟大美女談戀愛,天天開心。”
這時,‘山母’ojisan走到了山口舅舅的旁邊,她不開心地拍了拍兒子,又輕輕斥責了他幾句,彷彿是在抱怨山口舅舅幹嘛跟我這個小孩子說這些。
山口於是很不好意思德撓了撓頭,對我做了個鬼臉就跑開了。
‘山母’ojisan是來給我送零食的,她拎了那麼一大袋花花綠綠的日本零食給我,讓我一下子喜笑顏開。既然山口舅舅溜走了,我就用紙和比繼續向‘山母’ojisan繼續詢問這個我十分感興趣的黑川文的故事。
我在筆記本上,用鉛筆歪歪扭扭地寫道:“黑川文,什麼,生意?”
‘山母’ojisan接過我的筆記本和鉛筆,用工工整整的楷書寫道:“醫藥,救人。”
我撓了撓頭,又寫道:“是人參麼?”人參是燕東的特產,盛產於地處燕東東部的懷仁地區,一提起藥,我第一時間就會想到人參,傳說它不僅能治病救人,更能在危急關頭讓人起死回生。
‘山母’ojisan搖了搖頭,寫道:“不是,是西洋藥。”按照我的理解,西洋藥,大概指的就是布洛芬什麼之類的西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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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年這個時候生意冷清蕭條的客房部,現在一下子因為呼啦啦這麼多客人的入住而熱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