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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乙末年,夜幕沉沉地籠罩著朝歌城。
在那九重宮闕的幽深處,銅漏的水滴聲,宛如時間的脈搏,在靜謐的夜裡清晰可聞。
當銅漏精準地滴至子時,原本沉睡於龍榻之上的帝乙,彷彿被一股隱匿於黑暗中的神秘力量狠狠拖拽,猛然從榻上奮力驚起。
“人王…… 人族再無人王!”
他枯朽如柴的手指深深嵌入床榻邊緣,青筋暴突的脖頸上,已然泛起了令人心悸的屍斑。
他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胸膛劇烈起伏,嘴裡吐出的話語含混不清。
階下,陪侍一旁的太醫令,早已嚇得渾身篩糠般顫抖,面如死灰,驚恐的眼神中滿是對未知災禍的恐懼,整個人癱軟著跪伏在地。
“速…… 速傳聞仲、太子辛!” 帝乙聲嘶力竭地吼出這幾個字,手中緊握著的龜甲“啪嗒” 一聲掉落於地,在寂靜的殿中發出清脆卻又詭異的聲響。
幾名內侍聽聞帝乙的呼喊,如驚弓之鳥般慌慌張張地奔出寢殿,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的迴廊之中……
……
在另一處燭火通明的殿宇內,燭臺連排,跳躍的火苗似是被無形的力量攪動,瘋狂地竄動著。
柳雲天 —— 也就是聞仲,正端臂直立,身旁三個侍女手腳麻利地在他周身忙碌,為他披掛甲冑。
身前,一排內侍齊刷刷地跪地,以頭搶地,額頭與地面碰撞發出的沉悶聲響,在殿內迴盪。
左側,一位似是內侍總管模樣的人,忍不住焦急地出聲催促:“聞帥,見大王便不必披甲了吧?”
他微微抬頭,眼中滿是憂慮,“大王...... 正等著您,若是晚了,恐怕......”
“鏘 ——”
柳雲天腰間的雙鐧與青銅甲冑相互碰撞,迸發出一陣清脆的金石之音,宛如龍吟虎嘯,驚得跪候在地的內侍總管渾身猛地一顫。
他身著的,乃是征伐東夷時所穿的魚鱗札甲,足足二十斤重的寒鐵,隨著他沉穩的步伐,在寂靜的殿宇中發出錚鳴。
那聲音,彷彿帶著當年踏平淮夷七十二寨時的磅礴殺伐之氣,讓人膽寒。
......
不多時,
柳雲天身披重甲,面色凝重地大步踏入帝乙寢殿。
踏入殿門的瞬間,他沉眸迅速掃過地上散落的龜甲,那破碎的龜甲上,帶著詭異的焦痕,“受德” 二字在縱橫交錯的裂紋中若隱若現,似乎預示著某種預言。
然而,他臉上依舊波瀾不驚,彷彿這世間沒有任何事能讓他動容。
“聞帥...”
內侍總管剛要開口,卻被柳雲天甲冑上反射的燭火刺得眯起了眼睛。
徑自越過滿地的龜甲碎片,徑直來到帝乙的榻前,單膝穩穩跪地,聲音低沉而恭敬:“大王,臣聞仲受王命見駕。”
“近...... 近前來。” 帝乙那形如枯爪的手,從幕簾中探出,用盡全身力氣,微微招了招。
內侍輕輕掀開幕簾,柳雲天這才看清帝乙此刻的慘狀。
只見他整個人瘦得皮包骨頭,屍斑幾乎染遍了全身,雙唇間還不斷地向外溢位黑血,模樣可怖至極。
“孤... 孤恐時日無多,殷商... 殷商就交予你與受德了……” 話剛說完,帝乙一口黑血猛地噴出,濺落在帷帳之上,宛如一幅詭異的血畫。
“大王......” 聞仲急忙在腰間抽出帛布,想要擦拭帝乙嘴角的黑血,卻不料帝乙那枯瘦的手如鐵鉗一般,直接抓了過來。
“孤的龜甲... 裂了...” 帝乙喉間發出如陶甕滾動般的沉悶聲響,漆黑的血塊隨著他的話語,噴濺在聞仲甲冑的玄鳥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