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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殺人？當年的局面還想再重複一遍嗎？你究竟還想不想活命了？！&rdo;
相比他的憤怒，謝臨澤異樣的平靜道：&ldo;想不到事到如今，你還在意我的死活。&rdo;
&ldo;你若是死了，謝家後繼無人，這才是我該擔心的。&rdo;季函退開兩步，在桌前坐下，倒了一杯涼茶飲下，好似這能讓他冷靜下來。
謝臨澤也從床榻下來，起身去尋酒。
季函陰晴不定地看著他的動作，在對方離開後，太玄殿被禁軍翻了一遍，到現在還沒有收拾好。酒架前面的地面上橫陳五六個酒罈子，謝臨澤卻像是沒有注意到般走過去，他的腳下一磕，身形不受控制地一跌，若不是及時扶住了酒架，整個人便會摔倒在地。
季函的手指捏緊了茶杯，青筋浮現，一字一句道：&ldo;你連在白日裡都看不見了？&rdo;
第56章 暗湧
謝臨澤轉了一個身， 倚著酒架慢慢坐下來，隨手取了個瓷盞，另一隻手去摸索酒罈， 卻不慎碰倒了酒罈， 嘩啦一聲響，酒液從壇口汨汨淌下， 在白玉地板上肆流。
季函嘲諷地一笑。
謝臨澤聽到了他這聲笑也不在意，停下拿酒的動作， 將手搭在膝上， 道：&ldo;你既然不想我死得那麼快， 便替我寫份藥方給太醫院傳去。&rdo;
季函道：&ldo;是周垣開的方子？&rdo;
&ldo;你倒是清楚。&rdo;
&ldo;那方子比起以前的藥方如何？&rdo;季函道，&ldo;能救得了你？&rdo;
謝臨澤長長地出了口氣，目光落在虛空中， &ldo;我早便知道沒人能救得了我，只是暫時壓制罷了。&rdo;
季函頓了頓，起身負手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冷笑道：&ldo;既然如此， 如你所願，明日起便準備好上朝吧，陛下。&rdo;
他從旁取了紙筆來， 記下謝臨澤說的藥方，稍稍停筆，&ldo;說起來，惠瑾太后忌辰將至， 在渡雲道觀的國師將出關望拜，你若是不出面定會引起波折，為了朝野安定，為了季家的將來，你的確該結束這麼多年的幽閉了。&rdo;
侍從接過紙筆，季函蹲下身，與謝臨澤面對面，伸手抬起他的下巴，讓他的臉從晦澀的陰影裡展露出來，&ldo;重新位臨朝野，得見天光，還望謹言慎行的好，陛下。&rdo;
謝臨澤帶著意味不明的笑意朝他一頷首，&ldo;聽季首輔所言，如今日之局面是你施捨給朕一般？&rdo;
&ldo;你是想說能出牢籠，還多虧了與季家斷絕關係的季六？&rdo;季函也笑，&ldo;他在知道你身份後，就明白你一直在利用他了吧。&rdo;
謝臨澤的神色微微一變，半晌對他道：&ldo;你還真是無話可說了，季首輔日理萬機，就別在我這裡耽擱時間了，請便罷。&rdo;
季函眯起眼看著他，冷硬地鬆開捏在他的下巴上的手，一拂袖向外大步離開。
回到內閣中，侍從送來了幾份摺子，他展開一看，是德高望重的陳老尚書遞進宮的，稱是皇上大病已愈，日後奏摺所送之地循例應是御書房，並非內閣。
翻開其餘幾本，亦有請求覲見皇上的文書。
暄和帝出現在嶺北一事傳得沸沸揚揚，整個京城明裡暗裡風雨欲來，民間百姓津津樂道皇上臨朝，近千年來以謝家正統血脈的統治得以延續。而因此多方勢力對待季家的態度微妙起來，不知多少戶人家一夜未眠。
百餘名朝臣天不亮便在承清殿外候著，直到殿外鐘鳴，禁軍向兩邊推開高高的宮門，方才一齊湧入，靜立殿中翹首以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