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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延神色複雜，問出了一個讓他困惑已久的問題：&ldo;您既然不答應，為什麼要幫我們離開？&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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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流州坐在椅子上，小廝端上茶便退下了，他靜靜出了會神，覺得無聊，便背著手在空無一人的花廳裡晃悠，從掛在牆上的畫開始摸索，手指觸碰到微微凸起的印章。
沒摸出來是個什麼字，便聽一陣盈盈的腳步聲和笑語朝這邊移過來，像是府裡的女眷，他退回幾步，坐回椅子上，裝模作樣地端起那盞茶。
一大夥年輕女子簇擁著進了花廳，綺羅珠履，明艷不可方物，行走之間婀娜多姿，環佩叮咚。
見著獨坐一角的葉流州，皆是一愣。
&ldo;這是誰？&rdo;有姑娘好奇地向同伴投去詢問的目光。
又有幾人走近坐在邊側言笑晏晏地問道：&ldo;姑娘是哪一府小姐，怎麼瞧著這麼眼生？&rdo;
葉流州乍一聽這話險些摔了茶盞。
他穿著一身寬大的紅袍，頭上帷帽垂下的皂紗遮住了大半身形，又因坐著，委實分辨不清男女。
剛才那個小廝是不是把他帶錯了地方，這裡怎麼是女眷的聚所……他一邊想著，一邊無奈地摘下帷帽，露出斜飛入鬢的眉毛、綁著布帶的眼睛，挺直的鼻樑，完全是男子的輪廓。
&ldo;我不是姑娘。&rdo;葉流州說。
周圍一圈姑娘齊齊傻眼，有些反應過來羞赧地後退，更有養在深閨極少與男性接觸的小姐，好奇地接著問：&ldo;你怎麼會在這裡？是看不見走錯了地方？&rdo;
因著葉流州的眼睛，這些矜貴的小姐並沒有多少顧忌，他道：&ldo;我跟朋友分開，看來是來錯地方冒犯了各位，在下現在便離開。&rdo;
有姑娘好心道：&ldo;我喚個小廝引你去找你那朋友吧，只是不知他叫什麼名字？&rdo;
&ldo;是叫許延。&rdo;
姑娘們疑惑地對視一眼，先前那個女聲又開口：&ldo;這府裡來賓沒聽說有人姓許，不過名喚延的倒是有一位，那是府裡才回來的六公子。&rdo;
葉流州微微一愣，頓了頓才開口：&ldo;敢問這裡乃是何人的府邸？&rdo;
四周響起一陣忍俊不禁的輕笑，&ldo;你不知道這是哪裡又怎麼進來的？自然是季家，當朝首輔的府邸，你那位朋友可是季家的六公子！&rdo;
葉流州頓時頭暈目眩，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五雷擊頂也不過如此了。
季六……季六……
兜兜轉轉一路，竟然陰錯陽差地又回到了原點……
他先前還問過許延，對方回答說有些權勢，何止是有些，簡直是滔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季氏。
他話裡那位所謂的父親，便是以前戰死邊疆的顯武將軍季弘鷺，今日來祝壽的物件便是兩朝元老、內閣大學士，連他也要喚一聲外祖父的季老太爺‐‐
腳下的這塊地，正是季家養女惠瑾皇后的孃家，甚至在他年少時曾來遊玩過。
‐‐那個把持政事，權傾朝野的季家。
葉流州一句也說不出來，他胡亂戴上帷帽，慌忙起身向外走去，花廳裡的小姐們來不及阻止，便見他匆匆消失在轉角。
葉流州腦海一片混亂，他想快點離開，可根本看不見，正要抬手一把扯下眼前的布帶，卻忽然記起周垣說的話：換藥之後無論晝夜皆無法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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