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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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去,在我的脊背上撫摸起來。那一種特殊的滾燙的涼一觸到我的肌膚上,我就彷彿從一個高處跌落了下來,空間差使我產生了極為美妙的眩暈。 這個時候,高燒退後疲倦而鬆弛下來的我,只有一個願望,禾不要離開,就讓我舒服地死去,而且,死的願望非常強烈。其實,我能夠感覺到,她也不想離開,因為,她正在儘可能地彎垂身子貼近我。 我格外擔心無法長久地握住這一段美好的時光,擔心它轉瞬之間就會從我的身邊溜走。我一時想不出什麼辦法來長久地挽留它,於是我就裝做睡著了,任憑禾那雙涼而光滑的手在我的面板上滑動。 這樣,我便把鬆弛舒服與緊張恐慌這一對矛盾的東西,同時推向了自己。美妙的感覺自然是來自於我那青春期的肌膚的某種模糊的飢渴;而在“睡著”的安寧姿態掩蓋下,慌張的心理卻一點一點膨脹起來,因為我不知道怎麼才可以使自己像真的一樣“醒”過來。 這種慌張,很像有一次我在T先生面前“坦然”地編瞎話。那一天,他站立在講臺上,準備叫幾個學生站起來朗誦自己的作文,他的目光像探照燈似的在教室裡掃來掃去,在我們的眼孔裡捕捉著某種資訊。我格外慌張,因為我並沒有完成我的作文。我當時在心裡暗暗編著瞎話,如果他叫我起來朗誦作文,我就說我的作文字落在家裡了,如果他要我立刻回家去取,我就說我的鑰匙在母親手裡,但是,如果他下課後堅持要給我母親打電話,那麼……我害怕起來,很擔心自己筆直地坐在椅子上的身體由於慌亂而晃動,哪怕是一下,也會把他的目光吸引過來。 那個時候的緊張,很像我此刻躺在床上假裝睡著的緊張。 但是,那一天,我臉上佯裝出來的自如救了我,T先生並沒有發現我的異樣,也沒有喊我起來朗誦我的作文,就像我的富於靈氣的作文成績,總是能輕易地就從T先生身邊順利透過。下課的鈴聲一響,如同解除了空襲令,我飛快地跑出教室,戶外的空氣和陽光散發著從未有過的芬芳和愜意。 這會兒,我躺在自己的床上,禾的手指雖然只撫在我的脊背上,卻覆蓋了我的全部感覺。我不知道怎麼會在這個時候,花這麼長的時間來回憶作文課上的一件微不足道卻極為走運的小事。
十:床,男人與女人的舞臺(4)
我閉著眼睛,在禾的指尖與我的肌膚的觸碰中呼吸,腦子裡一片空白,有一種模糊不清的意念正在沉向某種深處或者遠處的什麼地方,它和我此刻的緊張的愉快糾纏在一起,圍繞著這愉快。於是,我努力集中起自己的思緒,打算整理那些茫然無緒而又不連貫的念頭,用力想那沉向深處或遠方的無形的東西是什麼。 慢慢的,那個不確實的什麼終於明晰出來,那是我對禾的莫名其妙的想念,彷彿她此刻並沒有在我的身邊,而是在一個遙遠的地方。
十一:西西弗斯的新神話(1)
凡是不以每天翻翻報紙為滿足,並且習慣於靜坐沉思、不斷自省的人,都會經常退回到她(他)早年的故事中,拾起她(他)成長的各個階段中那些奇妙的浮光片影,進行哲學性的反思。 我這樣做,是因為我知道,再也沒有比經常地回頭看看往昔的生活,更能夠體驗人類生存的玄妙,更能夠發現我們今天所生存的世界所進行的物質的與精神的變遷。我從來不會被限定在童年的時光裡,也不會被限定在一個家庭、一個院落、甚至一個國家中。但是,每一個人的今天無疑都是走在她(他)往日的經驗與思想的橋樑之上,因此而理解自己和世界。 這正是我所理解的“如果你不經常變成小孩了,你就無法進入天堂”這句話的內涵。 我的整個中學時代,同小學時候相比,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我親身目睹並經歷了70年代末至80年代初高考制度恢復後的中國,所有高中畢業生殘酷地你爭我奪、一窩蜂往大學裡擠的現象。早年那種親密的同學關係再也沒有了,當然,全體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