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東陽若水 (第2/3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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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事情被這年輕人輕描淡寫地說出來,仍不改其中的驚心動魄,陳守章從椅子上驚起,又緩緩坐下。
“陛下,陛下……陛下聖明啊!”說著,他朝著皇城的方向跪下連磕了三個頭。
從他寫下奏摺的那天起,他也不是不曾做過這等夢,夢見陛下乾綱獨斷清繳虧空掃除積弊,可夢醒是凶神惡煞衝進他家裡將他緝拿的錦衣衛。
誰又能想到,在他已經心灰意冷只待赴死的時候,事情卻又峰迴路轉。
陛下竟然決意清除弊疾?!
激動之下,陳守章竟然哭了:“陛下年紀輕輕,卻不諱疾忌醫,願意直面大雍數代之痼疾,這實在是大雍之幸!天下百姓之福啊!”
坐在椅子上的年輕人用手提起茶盞,輕啜了一口清冽的茶湯,眉目唇角皆是淡笑。
“陳大人也不必如此開懷,陛下隨性慣了,說不定今日想清查太僕寺,明日就想拿錢修園子,若是後日陛下自己也從太僕寺裡拿錢走了,您不是白跪了。”
這話著實有些不馴,陳守章用袖子捂著臉又哭又笑:
“不怕大人笑話,自我遞上奏摺,我便知道自己唯有死路,無奈之下我還還聯絡了幾位與我有同志之人,告訴他們就算我死了,他們也一定要再次擇機告訴陛下如今的大雍究竟是什麼模樣。能有今日之果,我死而無憾矣!”
年輕人的臉上還是笑,站起身,他扶住了陳守章的臂膀:。
“陳大人,您先起來吧。”
陳守章踉蹌起身,嶄新的鶴氅已經沾了灰塵。
“在下失態,叫大人看笑話了!”
年輕人只笑著搖頭。
過了許久,陳守章又喝了幾盞茶水,終於冷靜了下來。
“大人告知在下此事,是有何事要問在下?”
“實不相瞞,晚生來此是想問陳大人……”看著陳守章的臉,年輕人忽然一頓,又轉了話頭,“大人那幾位同志之友,不知都是何人?”
陳守章摸了下自己的鬍子,哈哈一笑:“不過是如在下一般人微言輕的小官罷了。”
說完,陳守章想了想,又笑:“不過若是大人想要結交,我倒有一小友可舉薦給大人,我那小友當日說過,陛下決心清查虧空之時,就是他扶搖直上登殿入閣之日。”
這話可真是狂氣十足。
穿著飛魚服的年輕人一笑:“陳大人這位小友倒是很有意思。”
“是啊!他雖然只是刑部主事,眼界卻極廣,知道我執意上書,他還寫信告訴我說等我死後他可以替我續六年的香火,也只有六年,因為六年之後,他要麼掛印而去窮困潦倒,要麼也死在北鎮撫司了。”
聽起來這人還真挺有意思。
年輕人有些興趣,又給陳守章續了一盞茶:“還請陳大人將這位有趣之人介紹給晚生。”
“好好好,他叫明若水,東陽人士,正與咱們今日喝的這茶來自一處!”
北鎮撫司的大門前,一個穿著白色襴衫的男子正與守衛的錦衣衛說話:
“在下好友雖然被關在北鎮撫司的大牢之中,可既未問罪,又未提審,更不曾被劃為不可探視的重犯,為何在下不可探望?”
守門的錦衣衛兵士一言不發。
能止住小兒夜啼的北鎮撫司是旁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偏偏此人左手一個紙包,右手兩個小酒罈,彷彿把他們堂堂北鎮撫司當成了什麼詩會遊園之所。
這時,大門內走出來了一個錦衣衛小旗,一見此人就哭笑不得:
“明主事,您怎麼又來了?您之前不是說您奉調離京了麼,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男子看著這個眼熟的小旗,笑著一拱手:“張小旗多日不見,我之前奉調去江西決斷刑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