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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本能,才會選擇這樣做。&rdo;
沈星擇輕哼一聲,既不是肯定也不否定,或許連他自己都沒有釐清過這個問題。
因為是私生子,所以直到八歲之前沈星擇一直跟著母親生活。而早在那個時候,他母親的親戚們已經陸續移民到了美國。
自從悍然插足他人婚姻之後,沈星擇的母親與自家人的關係就日漸緊張。在沈星擇殘碎的童年記憶裡,八歲之前他從未出國,更沒有與外祖父母見過面。
沒有家人的幫助,年幼的沈星擇被寄養到了鄉下老家。
那是一座三面環山的小城鎮。小鎮很美,似乎常年飄散著花的芬芳,可是在沈星擇的記憶裡,卻始終只有黑白兩種顏色。
白色的小河、白色的花田、白色的天空。
黑色的道路、黑色的人影、還有那座黑暗陰沉、散發著朽木氣息的老宅子。
母親在大城市裡生活、遊走在父親身邊,沈星擇平時由老家的一位墳親老奶奶照顧。除去待在幼兒園,偶爾還會跟著墳親一起去山上掃墓。
母親的老家也曾經有過一個人丁興旺的大家族,小半個山頭的墳墓層層疊疊,像是魯迅筆下的&ldo;大白饅頭&rdo;。
而這些&ldo;饅頭&rdo;就是沈星擇童年最好的玩伴。
小城鎮上有一家黑色的幼兒園,在沈星擇的記憶裡它似乎是鳥籠的形狀‐‐高高的鐵柵欄裡面,到處是尖叫和奇怪的臭氣。而那個年紀的小孩,活像是一隻只學舌的小鸚鵡,把從大人那裡學來的風言風語一點不落地複製下來,又交叉感染似的相互學習。
比起那些黑色的鸚鵡,白饅頭反倒是安靜且友好的。墳親奶奶說,饅頭裡睡的都是沈星擇的家人,而鐫刻在石碑上面的文字,甚至成為了沈星擇識字的啟蒙。
日子彷彿就在黑色與白色之間簡單地重複著,但偶爾也會有幾天帶著點兒色彩‐‐那是衣著鮮亮的母親從城裡過來探望他;或是帶他回城裡轉轉,與他的父親見面。
然而很快,這些僅有的色彩也慢慢地開始褪色。
從那些小鸚鵡的喳喳學舌裡,沈星擇很快就知道了自己不能與父母共同生活的原因。他彷彿傷心過、憤怒過,但二十多年之後,仍舊深深烙印地烙印著的卻是羞恥。
從此,黑色和白色之間,多出了一個灰色的沈星擇。
幼兒園之後是小學,新鮮的校舍、新鮮的老師‐‐不過也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因為同學依舊還是那群鸚鵡,它們的翅膀還沒長硬,飛不出這黑色的小鎮去。
直到終有一天,母親穿著一身鮮亮的紅色連衣裙、開著一輛紅色的跑車出現在沈星擇的面前。將他從這個黑與白的世界裡永遠地帶了出去。走出小鎮、走出省城,甚至走出了國門,來到了大洋彼岸。
而這就是沈星擇記憶裡的,有關於童年的全部。
回憶就像沼澤,花費了他一點時間才擺脫出來。但這種擺脫顯然是令人愉悅的,因為沈星擇的臉上流露出瞭如釋重負的表情。
&ldo;和你夢見過去一樣,我偶爾也會夢見那座鎮上發生的事。它的確令我難堪,可也僅此而已,還談不上什麼心靈創傷的程度。&rdo;
&ldo;那麼雪呢?&rdo;
陸離不放過任何一個疑點:&ldo;那個小鎮上,會不會下雪?&rdo;
&ldo;……&rdo;
沈星擇皺了皺眉頭,似乎想要去回憶、卻又在猶豫著什麼。
&ldo;那個緯度,按理說應該是要下雪的,可我卻沒有印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