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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場情緒戲,屬於他內心的獨白戲份。
想要拍出沉靜之中亟待爆發的感覺,全憑個人發揮。
“湯姐他們來了,你先去改妝吧。”
“噢。”
薛霽真又費力爬起來,走去後頭的臨時休息棚。
巡防先鋒隊去六回一,這個比例的傷亡可以說是十分慘烈了。李稚第一次經歷戰場生死,自己還受了傷、一路靠著急智衝出重圍,奔回石雪山關口時,他的箭囊裡甚至一支保命的箭也不剩。
這一夜,他睡得並不安穩。
夢中有敵人的炮火,有點燃的箭,有滿口獠牙、刻意馴服的暴虐狼群,還有山谷裡迴盪的密語哨音。風雪擋住前路、前路隱隱有燃起的狼煙,李稚好似還伏在馬背上,不知道歸家的路到底在何處……
他在睡夢中掙扎著,包紮好的左肩又滲出絲絲血跡。
榻邊守著的六王忍不住嘆氣,從一旁的架子上另取了自己的披風搭在被子上,但這似乎還不夠,他只能伸手按在對方沒有受傷的肩頭,一下接一下的輕拍安撫:“好了,沒事了,睡吧。”
李稚的下巴抵在披風的毛領處,受傷後的臉色有些蒼白。
他夢到家人的這一晚,六王也枯坐一夜。
普通人家,和天生帶著傾軋色彩的天家是不同的。
六王深知:他如果不爭,結局也好不到哪兒去,就像石雪山下曾經的百姓,過關的鹿從不去捕殺,哪怕是關外樹上掉下來的一顆松球,也不認為那是該得的。
可事情有這麼簡單就好了。
他們不爭,別人也會過來搶,搶了不夠,還要殺盡。
能怎麼辦呢?
除了反抗,除了握緊兵器和權利,沒有更好的生存辦法。
……
“cut!好,過。”
康師民也跟著郭令芳的動作點頭。
不得不說,劇組裡除了a組幾個老頭兒,他就愛拍賀思珩的戲,這小子有種說不出的穩重、禁慾,不是裝出來的,就好比有的人矜貴時髦、披件布衣長袍也顯得風流,有的人穿著一身高定仍然穩定散發土氣……
這是氣質帶來的加成,是賀思珩作為演員的獨特標籤。
導演喊過,賀思珩也沒立刻起身。
他靜靜待了一會兒,才低下頭捏了捏鼻樑。
隨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看向榻上的薛霽真:“喂?”
帥賬裡其他人先是一愣,然後接二連三開始哈哈大笑:“這小子,讓他演做惡夢,他倒是睡得很香啊!這像話嗎?快把他喊起來吧,不然咱們把蠟燭吹了、把暖氣也關了,凍住他這頭小豬!”
《玉門雪》用的是蠟燭打光,蠟燭一吹,氛圍真來了。
薛霽真甚至卷著披風和被子翻了個身。
“來真的?”
賀思珩喊了三四遍,忽然逗他:“烤苞谷的出攤了!”
薛霽真薄薄的眼皮下眼珠子轉了轉,接著,小扇子似的睫毛也跟著抖了抖,他終於恢復了一點力氣,用一隻手撐著坐起來——
“真的嗎?別騙我,我要兩個,烤焦一點更好。”
“烤苞谷沒有,你再睡下去,烤小乳豬可以有。”
聽到這句調侃,薛霽真才擁著被子和披風徹底坐直,他看向郭令芳,滿眼怨念:“我累了休息一晚倒算了,我們雪美今天來來回回跑了二十多趟,中途就吃了一兜乾草,馬場那邊不給她補點好吃的嗎?”
拍完了的郭導好說話:“補補補,什麼都行!”
就是這場戲後,賀思珩覺得他和薛霽真的“感情”也跟著回來了:
也許是戲份劇情推進到這,李稚也終於在真正意義上和六王統一了戰線,成了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