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概開始就有藝術了，但是我最近看見一個電影，那是奇怪得不得了，那是了不得的藝術家，也是歐洲人乾的事，中國人也好像沒有這種毅力和這種決心。這位攝影家不知道怎麼搞的，到猩猩那兒去了，然後就和猩猩吃住在一起，然後和猩猩交上了朋友。然後瞭解了猩猩所有的行為和動作，最後他拍了一段電影。一個猩猩剛生下來，皮得不得了，它的母親熱愛它，溺愛它。由於它的母親是個猩猩的頭，所以它在猩猩裡頭的地位就相當高，它是看見這個惹那個，看見這個欺負那個。誰也不敢惹它，它驕生慣養，沒法辦，連它母親也欺負，連它姐姐也欺負，那麼一個小猩猩無法無天。忽然它母親又生了小孩子了，又生了小猩猩了，就是它的弟弟。完了呢，它母親對它的愛就不是那麼純了，它就非常氣憤，非常不高興。忽然有一天，它的弟弟得病死了，它高興的從地上跳到樹上，那種表現高興的那種動作，我看是舞蹈家很少能達到這個水平。這種高興的感染力是誰都感覺它高興，但是它沒有道德觀念。我們作為人類來說的話，弟弟死了你怎麼那麼高興呢？但是對它來說不存在，感覺到從此它的母親只喜歡它一個人了，高興得不得了。這個本身你說它不是藝術嗎？能夠如此感染人。後來呢，最後它的母親得病死了，所有的猩猩家族都要遷移了，它不走，它留下來，就在它母親的旁邊，搭了一個窩。它自己從來不勞動，它從來不搭窩的，它忽然搭了一個窩，就躺在它母親旁邊，然後不吃不喝，最後死在它母親旁邊。這麼一段電影，使我感覺到，原來這種情感的感染呢，不僅是人，動物的情感同樣能感染人。同樣是感覺的是一種如此說不出來它的道德品質如何，但是那種愛，那種高興，我覺得和人類也是相通的。
那麼可見，世界上的有一種事物，是人和動物有相同之處。人非但是古代人，現代人不分時代，任何人在某種事物的面前，以前感情是一樣的，是差不多的，是都可以相同的，都可以互相感染的，都可以互相有啟迪的。這是什麼呢？這是一種既不是哲學，也不是科學，而是情感的科學，是情感。情感，我認為是不分時代；不分先進或落後；不分老人和小孩；不分古代和現代，只要是真的情感，任何時候都是動情，都使人們得到心靈的震撼，都使人感覺到有一種說不出的淨化，有一種使人感覺得到一種無限的啟迪，這就是我的感受。我認為，所以在中國呢，對藝術呢，說得非常簡單，錢鍾書先生加以概括。我認為，直到現在我認為說的藝術的關係，我認為說得最清楚不過了。他是講詩，詩源於情。詩是從情感來的，這個完全對，但是呢，情又非詩也。但情感不直接就是詩，詩是來源於情感，但情非詩也，而詩呢，詩乃藝也。詩是藝術，而藝呢有規則禁忌。我認為今天我所講的就在預備了這四句話上頭，來逐步地談我的看法。實際上他說的詩用一個字來代替，就是“藝”，藝源於情，你做詩那麼當然也是藝術，藝術家也就是源於情。
這個情感是什麼呢？什麼是情呢？情是怎麼回事情呢？我覺得這個情感呢，我曾經在美術學院的一些同道裡頭談過。我的一個好朋友鍾涵先生，他說你應該看看葉朗同志寫的關於美學裡頭談到情的分析。我大吃一驚，雖然我主張談感情，但從來沒去分析情到底如何，一看以後呢，有的看懂，有的看不懂，但是感覺到他分析情有五種因素，形成我們所謂的情不是一般的情。我非常欽佩，但是感覺對我的藝術實踐來說，沒多大用處。一個人動情時候誰也不去分析情有哪種因素以後才去感動的，沒有的。說感動就感動了，感動得忽然大哭，忽然大笑，忽然念念不忘。沒有人去分析，到底多少因素以後才給予它某種價值，不是那樣的。那麼情到底怎麼回事呢？我認為情是一種人類認識的發展到高階階段的一種飛躍，飛躍現象。只有到了這個階段，我認為才是我所謂的藝術的來源就形成了。只有真正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