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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竹夾道,綠雲落地,沙沙葉語,似在低吟。
送親的儀仗隊似一條赤金飄帶,穿梭其間。
銅鑼手神色莊重,每一次敲擊,銅鑼聲震耳欲聾,為隊伍開道。
鼓手緊隨其後,鼓槌舞動,節奏鮮明,洋溢著喜慶。
轎旗幟飄揚,紅綢獵獵,繡著金紋瑞獸。抬轎之人步伐沉穩整齊,轎身雕龍畫鳳,在日光的照耀下華彩流溢,一望便知身世顯赫。
再看那轎中女子,頭戴金釵鳳冠,珠翠隨風,輕輕晃動。她身著流霞大紅嫁衣,錦緞上繡著的並蒂蓮花在熠熠日光下回應著光芒,卻也被那不斷滾落的淚滴洇溼。
一旁陪嫁的侍女微微欠身,雙手交疊於腰側,輕聲勸道:
“郡主,您還是別哭了,一會兒到了因都城,若被聖上瞧見,怕是要怪罪的。”
郡主微微頷首,以帕掩面,努力止住淚水。
隊伍行至一處溪流畔,眾人依禮整衣斂容。待休整完畢,再次啟程。喜樂也緊跟著又熱鬧了起來。
郡主在轎中,雙手交疊置於腹前,思索著臨行之前父王交代的話,心中滿是悲慼。
就在這時,只聽哐當哐噹一聲脆響,似驚雷一般劃過眾人耳畔,一把寒光凜冽的鋼刀從天而降,直直地插入地面,攔下了浩浩蕩蕩的儀仗隊。
樂師們本在悠然吹奏著喜樂,此刻卻如驚弓之鳥,手中的樂器紛紛墜地,亂作一團。
郡主和丫鬟在花轎之中,聞聲花容失色,丫鬟緊緊地抱住郡主,二人瑟瑟發抖,縮在轎中不敢露面。
一窩草寇如洶湧的潮水般從山水間席捲而來。
領頭的是一位身材魁梧如鐵塔般的莽漢,他身著一件破舊且沾滿汙漬的黑色勁裝,肌肉賁張的雙臂裸露在外,好似能扛起千斤巨石。一張臉橫肉縱橫交錯,十分猙獰。濃眉下一雙銅鈴般的大眼,此刻正瞪得滾圓,散發著兇狠的光芒。
他雙手高高舉起那把沉重的大刀,刀刃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刺目的寒光,朝儀仗隊怒喝道: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
那聲音猶如洪鐘,在山谷間迴盪。
送親儀仗隊眾人聞罷,頓時被嚇得魂飛魄散,雙腿發軟,紛紛跪倒在地。只有一位轎伕,許是仗著幾分膽色,滿臉不屑,昂首挺胸道:
“大膽毛賊,你們可知道這轎中坐著的是何人物!”
誰料,還未等他把話言盡,魁梧莽漢忽然目露兇光,面部肌肉因憤怒而扭曲,額頭上青筋暴起,揮舞著大刀朝轎伕身前迅猛劈去。
一瞬之間,鮮血四濺開來,轎伕的腦袋滾落去地上,那雙眼睛還帶著驚恐與不甘。
“老子管你是誰!”
莽漢怒吼道,聲如雷鳴。
言盡,莽漢便邁著大步朝花轎走去,每一步都彷彿帶著千鈞之力,地上的塵土都被震得飛揚起來。儀仗隊見狀,紛紛挪動身子向後縮,眼中滿是恐懼。
就在這時,一個獨眼山賊匆匆跑來,一把拽住莽漢胳膊勸道:
“二當家,這好像是皇室的花轎。”
那獨眼山賊身著一襲灰色布衫,身形消瘦卻透著一股機靈勁兒,那隻獨眼中透著一絲緊張與不安。
莽漢聞罷此言,雙目微眯,神色中滿是疑惑,將信將疑地朝著那華麗的花轎緩緩走近,目光如炬,仔細端詳起來。
隨後,莽漢怒從心頭起,揚起那粗壯的手臂,掄起巴掌如狂風般朝獨眼山賊的腦袋狠狠拍去。
只聽得“啪”的一聲巨響,獨眼山賊只覺眼前一黑,腦袋嗡嗡作響,眼冒金星。
“奶奶的,怎麼不早說,你想害死老子嗎!”
莽漢怒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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