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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軼趁機翻身爬起,左手舉著手電砸向樂康的頭。然而他只有一隻手可用,樂康一把抓住他的手,兩個人就這樣扭打在一塊兒。
手電光在打鬥中四處亂晃,唐軼只能憑感覺攻擊和防守。但不知是否是因為窮途末路的絕望讓樂康爆發了巨大的力量,唐軼漸漸落了下風,手電也掉在地上,那一束光線恰好打在樂康猙獰的臉上。
他雙手死死卡住唐軼的脖子,雙眼由於失去理智透出瘋狂之中的猩紅。唐軼努力呼吸,但氧氣卻被那一雙手完全隔絕在外。
他雙目慢慢充血,臉部由紅變紫,眼前的事物也變得模糊,這一次,是輪到他絕望了。
☆、第二十九章 死神
四周似乎安靜下來,耳邊只有壁縫中滲水的聲音,嗒‐‐嗒‐‐嗒‐‐,如同時鐘一般,在為他的生命進行倒計時。
&ldo;嗚‐‐嗚‐‐&rdo;褲袋裡的手機振動起來。
唐軼眼中陡然升起一絲希望,他扭動身體不停掙扎,樂康卻死死壓住他。
模糊之中,唐軼只在手電的余光中看見一個影子漸漸逼近。
是死神吧,他心想,我這是一語成讖,當真要走在陸白前面了。
那影子越靠越近,沖他俯下身來。幾乎是同時,唐軼感覺脖子上的力道乍然鬆懈,他迫不及待深吸一口氣,氧氣頓時充盈了他的肺部。
他爬起來,趴在地上不住地咳嗽,眼角餘光只瞥見樂康像是被什麼從背後扼住喉嚨,四肢徒勞無功地在空中揮舞,喉嚨裡發出&ldo;呃‐‐呃‐‐&rdo;的聲音。
唐軼立時警覺起來,手腳並用爬到一邊撿起手電朝樂康照過去,在看清楚樂康背後的人的臉時,他呆住了。
那是他無比熟悉的臉,此刻他卻覺得無比陌生,那一雙曾經充滿溫暖柔情的雙眼此時卻如深水寒潭,被黑色浸透,散發出徹骨的寒意。
那冰冷的目光帶著對生命的漠視和對死亡的不屑,似乎生死在他眼中皆是虛妄得不值一提的東西。
他的手臂緊扣住樂康的脖子,絲毫沒有鬆懈,甚至身子都沒有因為樂康的掙扎移動分毫。
樂康就像一個陷入獵人陷阱的小獸,只能絕望地等待死亡的來臨。
眼看著樂康的掙扎幅度越來越小,慢慢沒了聲息,唐軼終於回過神來,用不可抑制的顫抖的聲音大喊道:&ldo;陸白!放開!放開他!&rdo;
陸白身子一震,手上的力道一鬆,原本有些渙散的眼神慢慢聚攏,在看見唐軼的臉時,他像是被嚇到一般往後退了兩步。
他跟著唐軼來到林子裡,沿著足跡找到了這個防空洞,然後一路追趕過來,就看見唐軼幾乎只剩下一口氣的情形。
那一刻,有一隻無形的手攫住了他的意識,控制著他上前,那一刻,他只有一個想法:誰也不能傷害唐軼,他不能失去唐軼。
在唐軼喊出他名字之前,他像是陷入了一場夢境,夢境裡他抓住了一個人,他覺得那一定是唐軼,所以他不敢放手,一絲力道都不敢放鬆。
唐軼走近他,拿出腰間的手銬把已經昏迷的樂康拷住,隨後直起身來,定定地望著陸白,在確定剛剛令人不寒而慄的冷漠表情已經從他臉上消失之後,才開口問道:&ldo;陸白,你怎麼在這兒?&rdo;
說著,他伸手去拉陸白。陸白卻猛地一縮手,像避開瘟疫似的避開他。
唐軼一愣,看見陸白的手微微顫抖著,心中早已明瞭。想起那晚在河邊,陸白說過他會毀了自己的話,唐軼心中湧起一股不可名狀的悲傷,也開始隱約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