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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點,帳篷外忽然傳來說話聲,聲音不大,卻把程迪從熟睡中喚醒。
匆忙起身,瞧見掛在床尾的那件迷彩外套,不由得愣了一會兒,穿起了床頭的白大褂。不是不想穿,只是一時覺得沒資格穿。
昨晚入睡前,頭一回萌生了想逃離此地的衝動,不是回駐地,也不是回伽彌醫院,而是千里之外的中國。
她想逃離…
帳篷外,幾名醫生討論著難民區的緊急狀況,一拉開門簾,就被安安瘦弱的身子擋住了去路,她揹著她,若有所思。
程迪倒不迴避,微笑得拍了拍她的肩頭。
安安回過頭:“誒?程醫生,把你吵醒了。”
程迪迅速搖了搖頭,拉緊了白大褂,問:“發生了什麼事兒,這麼晚,是有什麼緊急狀況嗎?”
安安慷慨解釋:“幾天下來,這兒情況已經好了很多,現在想調一些醫療隊的醫生去往偏北的地兒幫忙。”
或許這剛好成了程迪能夠逃離此地唯一能夠令她心安理得的理由,只要不用見到他,就不會胡思亂想,幾個月的相識,她似乎早就已經開啟了心門,而這扇門,或許會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變得沉甸。
今後令是誰,或許都很難再推開走進去。
這是她,給自己最壞的定義。
她曾翻看過一本書,書上說:遇見動心的人不容易,而能在一起,或許就是上天送給你最好的禮物。
現在想來,或許上天並沒有因此而青睞她。
程迪回帳篷拿出了昨天晚上安安借給她的迷彩外套,撰在手裡,像千斤頂,壓著她喘不過氣,卻又不捨得放手。
直到迷彩服上最後一絲氣息從她手上消散,她才真正平靜了下來。
一早,帳篷外就停著兩輛軍用卡車,白大褂的醫護人員們佇列整齊,程迪站在隊伍末端,昨晚心情沉重,於是一早起來,人看著沒什麼精神。
戰士們扶著醫護人員上了車,程迪安安兩人緊挨著,一直到卡車發動,車內的醫護人員才紛紛開啟話匣子,聊得合不攏嘴。
程迪與這些維和醫護人員身份不一樣,自然就成了話題,面對大部分的提問,她只當是虛幻的背景,並沒有過多的心思去回答這些零七八碎的問題。
她聲音沉重,並不想說太多話,安安只覺得她是太累了精神不好,昨晚可能講話吵醒她了,讓她在自己肩膀上靠一會兒。
車子內,醫生們也紛紛沒了趣,靜下心來等待到達目的地。
她靠在安安的肩膀上,路途顛簸,但也沒有過多想睡覺的心思,凹凸不平的路面讓她極致反胃,差點不省人事。
到達目的地後,安安扶著她坐到了帳篷邊上的石塊上,又給她喝了點水,片刻之後,才出現了好轉。
安安:“你再休息一會兒,我先去幫忙,不要太勉強自己了。”
程迪只是點了點頭以示明白。
安安幫著隊友從車上搬下醫藥箱,又幫忙清點整理,時不時回過頭來看看不遠處的程迪。
一同前來的還有另外一隊維和兵,安安一眼就看見了難民人群中的蕭辰,剛要走過去,一邊的男性美籍維和醫生叫住了她。
“女士,我能否認識一下你?”
安安只是和氣得笑了一下便徑直走向蕭辰,挪開幾步時,又回過頭笑道:“安安!”
她很灑脫,卻又不失溫柔,或許在她眼中,這是一名醫生應該有的大度。
這一幕,程迪都看在眼裡,明明只比她大個幾歲,卻總覺得,安安的為人處事要比她好得太多太多,或許,只是人生經歷不同又或者身份不同,面對這些,她開始覺得些許不平常。
她站起身,倚靠在樹邊,彷彿一切煙消雲散,又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