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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轉身往書桌走去，走了幾步，他停下來，背對著沈昭武，沉聲道：&ldo;你與郡主之事，朕已知曉。&rdo;
沈昭武渾身一激靈，驚詫地看著皇上。
皇上看著面前的龍椅，語重心長道：&ldo;昭武，你的事，就自己決定吧。&rdo;
沈昭武磕頭：&ldo;謝主隆恩！&rdo;
皇上轉過身來，看著跪在地上的沈昭武：&ldo;你與朕一同長大，朕自知你心性，國事家事，將軍心裡掂量清楚就好。&rdo;
沈昭武拱手：&ldo;是！&rdo;
皇上疲倦地揉著額頭，擺手：&ldo;下去吧，回去見見你的爹孃。&rdo;
沈昭武恭敬退下。
年輕的帝王看著這位將軍的背影遠去，他的身影就像是鑲嵌在書房門外的黑斑，移動著移動著，和那冷風一同吹走了。
龍椅之隔，是君與臣；宮牆之隔，是主子與僕人。
皇上靜靜地看著門外，輕聲嘆道：&ldo;既常夢，你還忘了告訴我，坐著這位子要忍受的是，噬骨的孤獨。&rdo;
風吹得侍衛衣袍鼓鼓作響。
公公垂首站在龍椅旁，眼觀鼻鼻觀心，似乎什麼都沒聽到。
萬千情緒稍縱即逝。
唯有別離之情，總那麼刻骨銘心。
臨行時的細細叮囑，伴著幽幽的燈火，燭淚無聲，母親端坐椅子，認真地端詳著沈昭武，似乎要將兒子的模樣刻進心裡：&ldo;出門在外，總要多個心眼，官場上的事母親不懂，戰場上的事母親更加不懂，不能給你好的建議，忠君愛國勤敬愛民，這些也無需母親多言……兒啊，下一次回來，記得帶上那位姜姑娘，讓娘親瞧瞧，我兒選中的姑娘是何等的佳人。還有，以後到了閩南，更不能驕傲，聽聞那邊天氣比西北好，雖偶有梅雨天，但也不礙事……搬過去後，你身邊就多添個奴婢伺候吧，總是老陳、小宋鞍前馬後，比不上女人心細，爭念她前兩年到你身邊，是個知冷暖的，帶她去閩南伺候正好，這姜姑娘也好，你娶親後，有個貼心人跟在身邊，娘也放心……&rdo;
沈昭武靜靜地聽著，絲毫不敢打斷母親的絮叨。
倒是父親忍不住，他來到沈昭武房門前催促：&ldo;你就讓兒子好好休息吧，明日還要趕回西北呢。&rdo;
母親低頭擦擦眼角。
沈嘉一下子就束手束腳起來，他溫聲安慰妻子道：&ldo;你說的，昭武都懂，以後他調到閩南，我們有空去探望他就是，閩南不比西北路途遙遠難行，你若喜歡，多去幾趟也無妨。&rdo;
沈昭武握著母親的手：&ldo;父親所言正是，母親不必擔心。&rdo;
母親抽一下鼻子，埋怨道：&ldo;我哪能不擔心，你每次都是匆匆回來，不過半月又要走！&rdo;
沈昭武慚愧道：&ldo;是兒子不孝。&rdo;
母親抬手，摸了摸沈昭武的頭髮：&ldo;娘是心裡難過才如此說，其實娘為你而驕傲呢，夜裡好好休息，明日娘給你備包袱，多帶些特產回去，給姜姑娘嘗嘗，也給明潤帶一份。&rdo;
沈昭武頷首。
長大，就是遠離，遠離熟悉的人與事，漸漸地走遠走遠，縱使回頭，也只是那麼剎那間，想要的一切總是不能並存，要學著割捨，因此，大人們總習慣將一顆心分割得鮮血淋漓，然後嘆一句：不得已而為之。
別離的難過夾雜在白日天光裡，夾雜在寒風裡，夾雜在包袱裡。
沈昭武的頭髮被凜凜寒風吹得凌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