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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戩今日是奉詔入京,李萱兒並不知道。
他苦笑道:「公主還不知道,我就要被調回兵部了吧?咱們昭義軍的太子爺韋謙,嫌我在昭義軍礙事,煽動手下兵變,聖上只能將我詔回。」
他這是喝了多少,才敢在李萱兒面前,將昭義節度使韋博的兒子,稱為「太子爺」?
雖然人人都知,河朔三鎮表面歸朝廷,其實節度使就是個土皇帝。武宗朝倒是把他們打得元氣大傷,可宣宗朝的管理又恢復原樣,他們也慢慢招搖起來。
「畢將軍,您喝多了。所見即所想,您若不仰望,他何來凌駕於您之上?您這要是回畢府嗎?我讓人送您回去。」
畢戩若有所思,抱拳笑道:「得公主抬愛,就不勞煩公主了。」說完,他搖搖擺擺朝前走去。
李萱兒看著畢戩的背影,嘆了口氣:「畢戩到昭義軍有幾年了吧?若是不得人心,早就被趕回來了,能留到現在,多半是那個韋謙,為自己成為留後掃清道路。」
「不錯,聖上登基後,昭義換了兩任節度使,韋將軍是第二任,十年韜光養晦,昭義軍早就蠢蠢欲動,父終子繼,這是遲早的事。」
李萱兒皺眉道:「如今昭義節度使的任命權尚在朝廷,若是立刻讓畢戩接了韋博會如何?」
阿硯笑道:「畢戩是與韋博同時去的昭義,他與牙將們的關係不會太差,若是讓他帶著賞賜回去領職,出不了什麼大亂子。公主,前面便是宮門,小人不便過去,就在此處目送您吧。」
宮門前,她們見到了正焦急得原地打轉轉的秦公公,李萱兒一轉臉,見阿硯仍在陰影裡,遠遠看著她們。
李萱兒心裡不禁起了疑問:阿硯不過是鄭顥身邊的一個家僕,他為何會對昭義軍如此熟悉?
不過他行事風格,倒是真有點像他家郎君
這事她不能直接找父親,只能讓楊懷信和李長風去想辦法。畢戩面君在午後,兩人對了一下,分頭行動。
楊懷信的方法也簡單:蕭寒去跟不良帥李元棠報告,說見兩個昭義人鬼鬼祟祟,像是被派來向哪位王爺送禮。
聖上疑心病本來就重,哪怕只是捕風捉影,他也不能容忍。
他立刻把李長風叫來,讓其和李元棠一起搜查這兩個昭義人,務必要找出,是誰在做亂。
這時侍衛進來通報,說昭義軍副將軍畢戩求見。
「畢戩?他來做什麼?」聖上皺著眉問。
楊玄價早上得了楊懷信送來的金子,說是畢戩的孝敬,他陪笑道:「前幾天昭義軍軍士譁變,將畢將軍趕了出來,您不是詔他回京,準備將他改任兵部嗎?」
李長風恍然大悟道:「兩件事聯絡起來看,這哪裡是兵變?明明就是韋博嫌畢戩礙了他父終子繼,冤枉了畢將軍。聖上,只怕這中間,還有京城裡什麼人的利益。」
聖上點頭道:「有道理。換個人去替韋博,還怕管不了那些牙將,倒不如讓畢戩直接接任,趁早斷了韋博的念頭。楊玄價,讓人擬旨。」
楊玄價笑道:「畢將軍進京一趟,也不好叫他空著手回去,不如多給些賞賜,也叫昭義軍上下,感念聖上恩德。」
聖上要做的事,他就要替聖上做周全,這是聖上看中他的重要原因。何況,拿人手短,總要替畢將軍撈點好處。
畢戩前來覲見,聖旨是領到了,卻不是調他回兵部,而是讓他接手韋博,出任昭義軍節度使。他的小心臟,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公主說的沒錯,當我不再仰望他,他就是河灘上的一坨屎。
聖上笑道:「朕早知你忠心,讓你入京,只不過是很久沒見你。希望你能像,德宗朝昭義軍節度使李元淳那樣,使昭義五州重現繁榮。」
畢戩又驚又喜,連忙向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