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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垂頭, 眸中倒映的, 全是滿心滿眼含笑望著她的小女人,這樣的姿態, 無疑與那年的她重疊了起來。
餘唯看著他笑,那笑容頗讓他心一抖, 張口便是破碎的話:「我……你……」
她繼續直視與他, 就聽他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那個,我先進去換衣服,你回去等我。」
高大的男人逃也似的進了屋,直衝房間, 慌地連門都沒來得及關。
餘唯好笑, 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才轉身回了自家房間去喊餘輝起床, 不過才剛走到門口,就聽餘輝在喚她。
「媽媽……」
「輝輝醒了?」
餘輝小腦袋一轉,伸手要抱抱, 「媽媽……」
小傢伙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黑髮, 幾縷呆毛翹了起來。
他眼睛睏倦地睜不開,卻還能記得索要媽媽的擁抱。
餘唯坐到床沿把兒子抱進懷裡,小傢伙身上暖呼呼的, 她揉揉兒子的發, 更加凌亂了。
「兒子,媽媽要給你說件事。」
「什麼事呀媽媽?」餘輝窩在媽媽懷裡閉目,剛睡醒的小奶音奶萌到了極致。
一直摩挲了餘輝很久的小腦袋, 餘唯才微啟嘴唇,把她在腦海里演練了無數遍的話,說給了餘輝。
「輝輝,媽媽是不是從來沒有跟你說過爸爸的事?」
小傢伙低低的聲音從她懷裡傳出:「嗯。」
「那……你想知道爸爸在哪裡嗎?」
她本以為餘輝會興奮地大喊「想知道」!可結果卻不在餘唯的意料中,他說:「我不想。」
餘唯語塞,繼續問他:「為什麼不想?」
餘輝依舊趴在她懷裡,倒是清醒了不少,「我為什麼要想知道呀?」
這話說的,餘唯腦子都空白了一瞬,不過很快就反應了過來,她輕輕拍打著兒子孱弱的脊背:「乖兒子,以前不跟你說是因為媽媽也不清楚爸爸在哪裡,不過現在媽媽找到爸爸了,你真的不想知道他嗎?」
「可是……可是我不想知道……」
餘唯這下也感受到了不對勁,她把餘輝從懷裡推出來,母子倆對視間,她問他:「為什麼?」
「因為外婆說爸爸不要我們,那我也不想要爸爸。」
小傢伙的心思其實很簡單,他是怕爸爸回來了媽媽就跟他和好,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聽起來很美好,但心思敏感的他,最怕的就是爸爸會再次拋棄他和媽媽。
這樣的話,他寧願爸爸永遠也不要回來。
現在跟媽媽兩個人的生活就很好了,他希望他和媽媽能每天快快樂樂地生活下去,而不是讓那不認識的所謂「爸爸」來打擾。
餘唯哪裡能不知道自家兒子的小心思,暗自嘆息一句該死的系統後,才開口告訴了餘輝實情。
「輝輝,其實……」她撥弄著餘輝腦袋上翹起的頭髮絲,「其實爸爸就是霍叔叔。」
空氣好像突然就凝固了,因為餘唯沒再說話,餘輝也沒再繼續說話,兩個人也像是被時間定格住了,一動也不動。
餘唯是忐忑,餘輝則是不敢相信。
「媽媽……霍叔叔是我的爸爸?」
「嗯,霍叔叔是你的爸爸,是你的親爸爸。」
「可是……可是霍叔叔不是霍叔叔嗎,為什麼會變成我的爸爸?」
小傢伙的問題還沒能得到回答,就聽屋外門被敲響,還略帶了些急切的調子,餘唯忙不迭站起來出去開門。
「輝輝你趕緊起床穿衣洗漱,我們要吃早飯了!」
餘輝看著媽媽走到門口,不出所料,是霍叔叔來蹭飯了。
他帶著心事從床上起來,然後乖乖地穿衣穿鞋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