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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的樹木。偶爾還有野兔或山雞之類從他身邊經過,將糙叢扒拉出&ldo;唰唰&rdo;的聲響。
他覺得背脊被不知何物挺得硬梆梆的,好奇地伸手摸摸,竟摸到一把弓,再感覺一下,弓旁還背著一個鼓鼓的箭囊。
走到一條小河旁,他彎下腰,從水裡望見自己的倒影,頓時驚訝得叫出了聲。
只見此時的他,著一身皂色獵戶短衣衫,腰間扎一根青灰色布帶。布帶一側,還插著把彎月狀的鐮刀。他腳蹬一雙沾滿泥漿的鹿皮靴,渾身上下散出一股莊戶人家的氣質。
&ldo;我……我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這又是哪裡?&rdo;
他兩手捂著臉側,奇怪地自問,又直起身端詳四周,心想至少得知道自己身在何處。誰知剛抬起腳,他竟身不由己地向山下一間炊煙渺渺的茅糙小屋走去。
走了不久,來到小屋前,正待叩門,那門卻&ldo;吱呀&rdo;一聲,被人從裡面開啟了。
門內走出一個髻盤起,身著村姑服飾的妙齡女子,手裡拿著個裝著穀子的篩子。
正待上前打招呼,女子已揚起臉蛋,他一見,驚得幾乎一屁股坐地上,一聲&ldo;姑姑&ldo;也險些脫口而出。
但未待他出聲,女子已開口嬌笑道:&ldo;相公,你回來了!&rdo;
&ldo;相公?&rdo;他如墜五里雲,只見曦穆彤此時一身村婦打扮,身上的寒冰之氣一掃而空,粉絨絨的面龐笑得燦若桃花。千年來,何嘗有人見過她如此尋常人氣息?
他正在愣,那女子卻走上來挽住他臂膀,柔聲道:&ldo;相公,你怎麼了?怎麼站在這裡愣?我們進屋好嗎?&rdo;
竹月一臉愕然,&ldo;你,叫我相公?&ldo;
女子頓時不解,問道:&ldo;不叫你相公,那叫什麼?我是你的娘子彤兒啊!我們成親都快兩年了,難道你不是我相公?&rdo;話語間委屈流露,殷紅的小嘴撇向一邊,黑珍珠般的眸子,蒙上了一層傷心的霧氣。
竹月一見疼在心裡,趕忙托起她的手,喚了聲,&ldo;彤兒!娘子!&rdo;
然後二人雙雙進屋。
屋內,陳設簡陋潔淨,只有一進一出兩間房。外間是廳,擺放一張歪歪的木桌,加兩把小木椅。裡間是臥室,架著一張床炕,加一個已看不出原漆色的小櫃子。
彤兒扶他在木桌邊坐下,為他打來洗臉擦手的水盆。
他只顧木訥地看她忙碌的背影,痴痴自念:&ldo;娘子?你是我的,娘子……&rdo;
彤兒邊為他擦手,邊仰起小臉,笑盈盈地盯著他問:&ldo;相公,今日山中打獵,可有何收穫?&rdo;
他看看自己空空如也的腰間,茫然搖頭。
彤兒笑意不減,安慰他道:&ldo;沒關係,我們今明兩天,都還有足夠米糧呢。&rdo;
竹月一把抓起她兩隻手,就見那纖纖玉指間,現出幾道粗粗的繭痕。
彤兒吃了一驚,秀眉緊蹙,抽回手怨道:&ldo;相公,你今日怎麼顯得怪怪的?&rdo;
竹月環顧四壁,嘆道:&ldo;彤兒,這裡的生活如此清苦,你如何習慣得了?&rdo;
她一聽,這才恢復笑顏,吐了口氣道:&ldo;原來相公是因為今日打獵依然無獲,心中愧疚,所以才這般心事重重,彤兒可被你嚇了一跳呢。相公無需擔心,彤兒可從未羨慕過那紅瓦高牆後的富貴生活。能與相公在此清粥小菜的長相廝守,日日共觀夕陽、同看日落,我心願足矣。此生遇得良人,彤兒可是幾生修來的福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