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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家午飯簡單,一個炒土豆絲,一個炒白菜, 只有陶思眠面前有一碗一人份雞湯。
大嬸給陶思眠拿了把湯匙,道:「快趁熱喝,喝完鍋裡還有。」
「你們也喝,」陶思眠不好意思,「我一個人喝不完。」
「我和你叔都不喜歡,」大嬸催,「你快喝,免得待會兒涼了。」
陶思眠明白推辭無用,乖乖喝完湯再動筷吃飯。
飯桌安靜。
「是準備回去了嗎?」大嬸忽然問道,「已經扔柺杖了。」
「嗯,」陶思眠輕聲道,「還有些事情沒處理完。」
大嬸點點頭:「早回去好,總不可能一直待在這,」大神慈愛地伸手撫摸陶思眠的頭髮,「你放心,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會一輩子平安的。」
陶思眠纖長的眼睫蓋住情緒,她回想起當時出事的情形,至今心有餘悸。
命硬。
真的是命硬。
車衝出欄杆那一刻,陶思眠腦袋宕機,做不出任何反應。
當時天還沒亮,周遭一片漆黑,「嘭噹」一聲巨響,撞倒一棵樹,沒到崖底,車帶著火花擦出幾米倏然墜砸,玻璃碎後,又是巨響。
車頭已然不成形狀,油箱絲絲拉拉冒出火花,安全氣囊上鮮血淋漓。
玻璃紮在陶思眠腦袋上。
陶思眠沒有止血,沒有呼救,沒有摸手機,幾乎是車停穩那一瞬間,她伴著油箱的滴答聲,頂著最後一絲清醒的意識拉開車門,摔倒在地,陶思眠拼死超遠處爬,一步,兩步,血流一地,三步,四步。
轟!
爆炸的火光映在陶思眠最後的眸底。
但凡她反應慢一秒,此刻不堪設想。
熊熊大火燒淨一路血跡,就快燃到她的衣襟。
老齊夫婦當了幾十年赤腳醫生,習慣凌晨四點上山採藥,他們看到黑色沃爾沃宛如隕石般衝下山崖,拔腿朝崖底趕,在陶思眠葬身火海前一秒救下了渾身是血的陶思眠。
事發地距最近的鄉鎮衛生院要走三個小時山路坐一個小時摩托一個小時客車,送過去時間根本來不及,齊叔和齊嬸想也沒想把陶思眠帶回了家。
雙腿粉碎性骨折,失血過多。
夫婦倆家裡藥夠用,一個燒熱水一個敷藥,二十四小時沒閤眼守在陶思眠床前。
陶思眠時而昏迷時而清醒時而說胡話。
齊嬸用筆把小姑娘的胡話全部記下來。
李大洲,家裡有粥,勇,想大勇,排骨。
陶思眠身上沒有手機沒有身份證,中指有戒指。
夫婦兩人不知道小姑娘為什麼會開夜車,夜晚高速車少為什麼會墜崖,是不是結了怨或者被仇殺,也不敢貿然登尋人啟事。
山裡沒通網,更別提手機。
待三天後,陶思眠脫離危險情況稍微好點,齊嬸齊叔每天輪流去鎮上給陶思眠買藥,順便在鎮口小賣部老闆那看會兒電視。
電視上是一個年輕男人收購百億集團的新聞。
齊嬸趁老闆去結帳,趕緊把臺換到尋親節目。
沒有李大洲,沒有李大勇,沒有周大勇。
齊嬸很挫敗。
一週後,陶思眠神志完全清醒,但她聲帶被燙傷說話很吃力,她給齊嬸寫了個電話和字條讓齊嬸去聯絡。
從陶思眠出事後,黎嘉洲的手機號不知從哪裡洩露出去,被各種各樣的人快打爆了。
有電視臺的,網路營銷公司的,一休的記者,詐騙犯,尋親節目主持人甚至殯儀館。
當黎嘉洲聽到一個普通話都說不清楚的五十多歲大嬸說陶思眠在她手上,黎嘉洲笑了,他讓助理把電話號碼報給警方一查,果然是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