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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性命要緊,萬不要因為爭風吃醋而做下什麼傻事。”
唐菲握著顧氏的手,感受著母親手掌傳來的溫度。
為了讓其寬心,便勉強笑了笑,嘴裡只不斷答應:“孃親放心,菲兒記下了。也望爹孃好好保養身體。”
說起來唐菲對入宮一事並不擔心,最讓她放心不下的反而是顧氏。
顧氏性格懦弱,這麼多年來在府中雖然並未受什麼大的蹉跎,但是也沒有什麼好日子。
只怕那戚氏病好,卻要將唐芸一事記在自己頭上,反而去找顧氏的麻煩,顧氏性格如此怯懦,又哪裡是戚氏的對手。
想到此處,唐菲卻是站起身來,像唐庭躬身行了一個大禮。
眼中含淚只道:“父親,菲兒此去宮中,必將小心謹慎,步步為營,為侯府博得一份皇恩。只是此去宮中卻是可能再難有相見之時,菲兒心中無所畏懼,卻唯獨牽掛母親孤身一人。菲兒別無所願,只求父親憐惜一二,照拂母親周全。”
唐庭面色哀傷,一直沉默不語。
只是聽聞唐菲說道顧氏獨身一人時,神色卻突然有了一絲變化,卻又很快復原。
對唐庭而言,本不欲參與到後宮權力紛爭中的。
因為侯府乃是開國功勳,雖歷經五代正在逐漸式微。
但是唐庭本人並無大志,也沒有想過要重振侯府,只想保持現有富貴,每日鬥雞走狗倒也快活。
又每日聽聞戚氏在耳邊多言當年戚太妃在宮中之事,深知後宮險惡非常人所能想象。
自己三個女兒,唐靈年紀還小,唐芸卻是自己最寵愛寶貝的女兒,素來如同其母戚氏一樣,溫婉賢淑,自然不捨得送到那深不見底的宮廷中受苦。
只有唐菲素來與自己並不親近,又木訥呆板,這才推出唐菲來做了那犧牲品。
誰道這自己寶貝的二女兒唐芸,竟是一心入宮,甚至做下了那樣難以挽回的錯事,讓自己傷透了心。
反倒是這平時呆板木訥的大女兒,倒像變了個人一樣。
不但聰明伶俐起來,略一打扮,竟然是貌若天仙。
這反而讓唐庭對於唐菲進宮一事開始有了信心,又充滿了希望。
當下便肅然道:“菲兒,此次你進宮,以後你的一切榮辱皆在自身,自然,侯府的滿門榮辱也繫於你一身了。你入宮後便安心侍奉皇上,你母親,我自會照顧周全。”
唐菲聽了唐庭的保證,這才略略放下心來。
晚宴過後,因著唐菲明日要早早起來梳妝打扮,唐庭也不準外人打擾,便讓唐菲獨自回雨香閣早日歇息了。
唐菲回了雨香閣,卻是心中煩亂,一時多少情緒盡數湧上心頭。
一時想到現代的種種,一時又想到顧氏,想到那夜探侯府的常勝將軍,又想起那一腔熱忱純淨無邪的瑞王段致遠。
只覺得腦中亂成一團,難以入眠,便不顧青梅的勸阻,一個人披上一件外裳便獨自去踱至花園。
此時正是盛夏,即使是深夜卻還有著白日所未散去的燥熱。
園子裡的梧桐樹正長得繁繁密密,巨大的樹葉好像一個個小蒲扇一樣層層疊疊。
如水的月光從梧桐樹的葉子間漏下來,樹葉的影子似稀稀疏疏的暗秀落在唐菲的身上,越發顯得她弱質纖纖,身姿楚楚。
唐菲一個人行走在這晈白的月光下,感受著徐徐吹來的微風,涼絲絲的微風吹走了夏日特有的燥熱,似乎也吹走了自己心中的一絲陰霾。
自己便要邁入宮廷,從此就又是一種新的生活。
卻不知又是何種際遇,有什麼樣的挫折與榮耀等待著自己。
但是無論怎麼樣,無論有什麼樣的沉浮,自己始終是那個自信又堅強的唐菲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