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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趙守瑞意見再大也沒用,錢同官位高過他數級,兩人見了面,他還是得恭恭敬敬行禮,喚一聲“巡撫大人”。
正如江行遠說的那樣,不知道便罷了,一旦知道銀九來歷,以錢同的性子是萬萬不會讓銀九這個災星踏入巡府衙門半步。
趙知府面色陰晴不定,手指因為攥得過於用力,指節泛起層層白色;許久,他緩緩鬆開手,帶著一絲詭異的神色道:“世侄說得不無道理,但本府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一試,或許錢大人會肯接手,那就皆大歡喜了。”
江行遠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半晌,他忽地嘆了口氣,一語道破趙知府心底最深處的陰暗,“大人不是想試,而是想讓銀九死在途中。”
趙知府沒想到他竟然會猜到,一時慌了神情,急忙道:“休要胡說,本府怎麼會……怎麼會這樣想。”
心虛的神情,慌亂到不敢與人接觸的目光以及無處安置的雙手,每一樣都在無聲訴說著與他言語完全相反的意思。
李捕頭難以置信地問道:“大人,您真是這樣想的?”
“本府都說不是,你沒長耳朵嗎?”趙知府惱羞成怒地責罵著,可惜,他的話並沒有打消李捕頭眼中的懷疑之色,反而越來越濃重。
這樣無聲的質疑令趙知府坐立不安,而這還不是最難受的,真正令他如坐針氈的是江行遠那雙彷彿能夠看到他心底的眼睛,在那樣的目光下,他猶如透明人一般,沒有一絲秘密可言。
趙守瑞勉強忍了一會兒,終是不堪重負,率先打破了沉寂,“銀九是一名殺手,雙手不知染了多少人的鮮血與性命,於理於法都該死,你們倒是有趣,竟一個個都同情起他來了;按你們的意思,他萬一真在轉押去巡撫衙門的路上被留雁樓的人殺了,還是本府的錯了?”
他的聲音很大,在這間並不大的廳堂之中簡直是振耳發聵,擲地有聲;但趙守瑞心裡清楚,他不過是藉著大聲掩飾自己的心虛罷了。
“大人說得沒錯,銀九該死,但斷定他生死的人,不是我等也不是大人,而是王法。”江行遠一字一字道:“若大人越過王法去斷決一個人的生死,那麼行遠冒昧問一句大人,您與留雁樓那群殺手有何區別?”
“放肆!”趙守瑞重重一拍扶手,豁然起身,盯著江行遠的目光如要吃人一般,鼻翼隨著激烈的呼吸一張一闔,滿面惱怒地道:“江行遠,你怎麼敢將本官比做那群亡命之徒?”
李捕頭暗暗咂舌,他還是頭一回看到趙守瑞發這樣大的火,看來江行遠那句話真是戳到他痛處了。
江行遠長揖一禮,隨後抬起雙眼,毫無懼色地迎向怒容滿面的趙守瑞,不卑不亢地道:“行遠知罪,但行遠懇請大人慎重再慎重地考慮此事,除掉一個銀九容易,但留雁樓並不會就此離開,陰影依舊籠罩著岳陽。”
他不說這話還好,一說起來趙守瑞更加生氣,指著江行遠的鼻子大聲道:“你還有臉與本府提留雁樓,若不是你將那個叫什麼‘辛夷’的女子帶回岳陽,怎會引來留雁樓,如今本府幫你收拾爛攤子,你卻還在這裡諸多言語,指手畫腳,實在可惱。”
江行遠靜靜聽著,待他發洩般地吼完後,方才道:“所以大人認為,我該由著留雁樓的人殺了辛夷,哪怕她是無辜的?”
趙知府被他問得一下子答不出來,他確實頭疼如今這個不知如何收拾的爛攤子,但要親手推一個無辜的人去死,還是有些於心不忍。
江行遠沒有催促,只是安靜地等在那裡,他不是不急,而是相信趙守瑞不會讓自己失望;後者雖有些膽小怕事,卻與錢同、方文堂那些無視百姓生死,尸位素餐的官員有著本質上的不同;這也是他今日敢於站在這裡,敢於說那些話的底氣所在。
果然,在怒氣漸漸退去後,趙守瑞也意識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