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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著搖搖頭,「大約殿下是真的高興罷。」
原來秦恕不喝酒,是因為這個緣故。
帝王之恩,縱是雷霆也得受著,何況是一個小小的宮女,根本無力決定自己的命運,被玩笑般裹挾著捲入洪流,她有什麼錯。
可有誰敢說是帝王的錯?
錯在那杯酒。
嶽金鑾怔怔看向窗戶。
昨夜秦恕就坐在那兒,喝醉了,輕輕歪著頭,她若不醒,他也不會驚擾她的好夢。
他喝酒的時候,臉上笑著,心裡會不會也有那一絲難過?
從前人人欺他,如今人人怕他,真愛他、敬他、護他的人,數數甚至不足五指。
他許是覺得這個傷口太難以啟齒,從來不告訴她。
她自詡是最瞭解他的人,卻也什麼都不知道。
嶽金鑾沮喪地拔下頭上的簪花,「這件事,你們是怎麼知道的?」
燈草把她取下的簪花又戴回去,「宮人都知道。殿下小的時候,有一回有個小太監欺負他,騙他喝酒,想看他笑話。殿下素來話少,也不和人爭,受了欺負便躲起來,那是第一回他反抗打回去,也才六七歲的人,兇的像狼崽子一樣,硬是把那太監手指頭咬下來一截,滿口是血,嘖——殿下那會真可憐。」
這些橋段,嶽金鑾都是知道的。
前世她不上心,不在意,可如今秦恕的名字烙在心頭,再聽這些陳年舊事,像是活活剝了痂往傷口上撒鹽巴。
細密如雨點的疼,密集的讓人提不上氣。
嶽金鑾漆明的眸子裡盈著水汽,「後來呢?」
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燈草也記不太清,歪頭回想道:「後來殿下被打了。怎麼說他也是皇子,那太監被咬了無處發洩,又不能告訴上司,便集合幾個宮人狠狠打了殿下,殿下渾身是傷,究竟傷在什麼地方,我不記得了……我記得他發了三日高燒,險些沒命,是嶽貴妃娘娘聽見宮女議論才知道的,請了太醫。就是那位周太醫,殿下能活下來,多虧了他!」
燈草突然聽見嶽金鑾的哽咽,她慌張地低頭一看,「郡主,你怎麼哭了,別哭呀,是我說錯話了麼?」
嶽金鑾背過身子去擦眼淚,越擦掉的越兇,她看著兩手心的淚痕直抽抽,「誰哭了,我才沒有!」
有人敲門,「奪奪」兩聲,燈草走到門前,「是誰?」
門外的人聲線清和,「是我。」
聽見他的聲音,嶽金鑾和燈草都一愣,是秦恕的聲音。
嶽金鑾下睫上凝的一滴淚珠墜了下去,「他怎麼來了,快去告訴他,我還在休息,我還沒醒!」
燈草被催得開啟門走了出去,雙手藏在身後掩著門,低聲道:「殿下怎麼這麼早就來了,郡主還沒醒。」
秦恕手心裡攏著一袋酥餅,甜薄多汁的肉餅燙的他指尖泛紅,燈草偷偷抬眸看了一眼,發覺他心情好的離譜。
往常總靜冷的面上難得帶笑,還是對每個人都帶笑。
「這都幾時了?等她醒,酥餅就冷了。去叫她起床,就說我在等她。」
已經辰時三刻,府裡的人大多卯時便醒了,有的更早,能睡到辰時還沒人叫,只能說是岳家實在是太縱著。
再等等都該用午膳了。
燈草喏喏道:「……只怕郡主不願醒。」
秦恕倏忽牽起唇角,似能穿過薄門窗看見裡間的少女,「那我親自去叫她?」
「這……還是奴婢去吧。」燈草心知攔不住,只能儘量拖延時間,「院子外那些婆子一直守著門,不讓郡主見殿下,說是待嫁的規矩。按理殿下也不能來見郡主才是,怎麼她們竟肯放您進來?」
秦恕淡淡答:「花了點錢,請她們去後院吃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