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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染抱著顆頭顱坐在石頭上思考,銀眷坐到他身邊,忍不住撫平他衣擺上的褶皺。
「領地石已經埋下,如今蒼溪也是你的領土,儲邑的死,更像是妖邪作祟,若是要立威,此處正合適。」
他幫姜染一點點分析,「儲邑剛死沒多久,能成為鬼差,想必死前有一口怨氣無法化解,前程往事未作了結之前,拿不到生死簿,無法順利完成交接,他現在應該是半鬼的狀態……」
姜染聽了一會兒,將視線落在他的眼圈上,忽然開口,「你昨夜,又沒睡?」
不光是他,還有小鈴鐺,眼睛下面也是一片烏青,一副沒睡好的樣子。
這突如其來的關心讓銀眷愣了一下,「我無妨,已經習慣了。」
姜染將賀舒霆放在背簍中,擺在離他們稍遠一些的地方後,指了指頭頂的日光。
「你看,陽光正好,不冷也不熱,若要去儲宅,現在不合適,倒不如好好睡上一覺。」他這麼說著,便按著銀眷的肩膀,順勢讓他躺在了草地上,「快閉眼,我不走,就守在你們身邊。」
白文星早已哈欠連天,也順勢躺了下來,昨夜苦戰,又連夜趕路,把她累壞了。
草地上的樹蔭裡,唯獨姜染和桑濁,安安靜靜地坐在那裡。
春光正好,涼風習習,四下愜意,不遠處的背簍裡,停不住嘴的賀舒霆不合時宜地嚎了兩嗓子。
姜染:「閉嘴!」
這是姜染第一次對別人用威壓。
賀舒霆頂多算是個蜉蝣境,姜染一個化形境,怎麼說都要蓋他一頭,境界威壓一出,低境界的妖怪自然害怕。
賀舒霆害怕歸害怕,無法閉嘴是硬傷,他哼哼了兩聲,隔著籮筐提出中肯的建議,「我也知道我囉嗦又吵鬧,控制不住啊,我現在特想唱兩句,要不你把我打暈試試?」
這倒是個讓賀舒霆暫時閉嘴的好方法,為了保證銀眷和白文星的睡眠,姜染當場滿足了他!
入了夜,陰氣更盛。
白文星先醒過來,伸了個懶腰,看見姜染對她比了個噓聲的動作。
她朝著那處看了看,原來銀眷還睡著,能讓他睡一覺,挺不容易。
所以她格外耐心地舒展筋骨,陪姜染一起等著。
又過了一會兒,銀眷才醒。他們還有正事要辦,死了人的宅子,小孩子最好不要進,姜染把白文星和桑濁安排在客棧裡,拿上背簍,與銀眷先去儲家宅子查探。
儲家滅門後,周遭便少有人往這兒走,所以周圍顯得格外荒涼。
先前蒼溪鎮被植被包圍,地面樹根遍佈,如今這些植物都變了回去,只剩下滿地的落葉和被樹根穿行而過的坑道。
寫著儲宅二字的牌匾還懸掛在宅門之上,門口的兩盞白燈籠在風裡晃晃悠悠。
賀舒霆隔著背簍的縫隙往外看,臨到門前,生出退意。
「我有點兒害怕……」他向來膽小。
「你都只剩一顆頭了,鬼見了你都要抖三抖,怕什麼?不想找儲邑了?」
「想找!做夢都想!」賀舒霆只能安慰自己,反正他是個死不了的,沒什麼好怕的。
姜染捧著背簍,與銀眷往宅子前一站,也不知道是風吹的,還是有什麼東西作祟,寫著儲宅二字的牌匾竟然當頭砸了下來。
尋常人站在底下,腦袋必定要被開瓢。
得虧姜染眼疾手快,抽出銅衡,將那牌匾劈成兩半。
牌匾哐當落地,發出巨響,又把賀舒霆嚇了一跳。
「不行,我心臟受不了!要不然你們把我放外面?」
「你有心臟嗎?你不只剩一顆頭了麼?」姜染質問他。
「那……我眼睛受不了,見不得髒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