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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一開門,就有一陣風吹來,奇怪的是這風是從身後往外吹的,開始奶奶還以為是自己老糊塗感覺錯了,外面風那麼大,一開門風應該是往屋裡面灌的,怎麼會往外吹?但是媽媽也感覺到了這奇怪的風。
那天晚上媽媽和奶奶在一個相熟的人那裡住了一晚上,整整一個晚上奶奶都沒睡好,一個又一個的噩夢把她驚醒了一次又一次,而睡在奶奶身旁的媽媽卻睡得很熟。往常在家奶奶每回做惡夢驚醒,睡在隔壁房間的媽媽都會趕過來詢問,可這天晚上奶奶睡在媽媽旁邊,媽媽卻沒有動靜,奶奶覺得是媽媽接生累壞了。
第二天一早奶奶正準備找人幫忙推著車子送媽媽回去,可媽媽卻突然肚子疼,很快羊水就破了,這是要生了,足足提前了兩個月,把奶奶嚇壞了。
村子裡兩個有接生經驗的婦女趕來幫忙,奶奶經常協助媽媽接生,也算是經驗豐富了,三個人一起給媽媽接生。媽媽自己就是醫生,再加上有這麼多接生婆幫忙,應該不會很危險。
可當時我就是賴在媽媽的肚子裡不出來,疼的媽媽死去活來,幾乎要昏死過去。奶奶也是急的直跺腳,就在大家打算把媽媽抬到幾十里外的鄉鎮衛生所的時候,昨天晚上那個男人抱著個孩子過來了。
奶奶看到男人手裡的小被子有些吃驚,那床小被子昨天包著的是那個死了的嬰兒,難道男人抱著個死嬰出來逛?
男人說如果把媽媽送去衛生所,媽媽在路上就會失血過多死去,大人孩子都會保不住。
奶奶嚇了一跳,她知道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來回一趟,尤其是碰到難產,那就相當於一隻腳跨進了鬼門關。媽媽和媽媽肚子裡的我是奶奶僅剩的至親了,如果真的出現這種情況,奶奶肯定也活不下去了。
就在奶奶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男人說他有辦法可以保全我和媽媽。奶奶不敢相信他,怕他把昨天他兒子的死怪罪到媽媽的頭上,借這個機會報復媽媽,因為昨天晚上他連自己的兒子都沒能保住,今天怎麼敢說這種大話。
這時過來幫忙的一個接生婆在房間裡喊道:阿蘭暈過去了,怎麼辦啊?
男人催促道:再晚兩條命就都保不住了!
奶奶也沒有辦法了,只好同意讓男人試試。男人進去之後就讓其他人都出去,奶奶也只能在門口等,這讓奶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急的在門口團團轉。
一刻鐘之後,房間裡傳來嬰兒的啼哭聲,非常的響亮。奶奶懸著的心落了下去,立馬衝進了房間裡。
奶奶從男人手裡接過哇哇亂叫的我,明明是早產的我,卻非常的健康,這讓奶奶激動的老淚縱橫。男人抱起自己的孩子臉色很難看,奶奶瞟了一眼被子裡的孩子,果然是面色發紫的死嬰,只是死嬰的眼角多了很多暗紅色的血跡。
奶奶連忙道謝,可男人卻陰沉著臉說了聲對不起,奶奶當即愣住了,臉上的笑容也完全僵住了。
男人頓了一下再說道:沒能保住大人……
奶奶如遭晴天霹靂,撲到床邊去看媽媽,可這個時候媽媽已經沒有了呼吸……
之後奶奶請人將媽媽的屍體運回家和爸爸安葬在了一起。在我滿月是時候,奶奶聽說那個男人一把火燒了茅草屋,抱著一個孩子背著個大大的揹包走了,卻沒有看見男人的妻子和他一起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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