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島津義久離開鹿兒島城的時候,可是足足帶走了四門八磅炮,三千名火槍手和八千足輕。
島津義弘覺得有了這些武器和人手,加上手中的一萬兩千人,應該有機會反擊成功。
但是島津義久和島津義弘會合的時候只帶來了五百火槍親兵。
“兄長,這些人手不夠反擊吧?”島津義弘嚥了一口口水。
七十歲的島津義久顯得垂垂老矣,垂著眼皮說:“鶴丸城(鹿兒島城)防禦是九州之冠,六千士卒皆是精銳,也不過防禦了半日,你覺得就算加上舞鶴城(國分城)的部隊,能改變什麼?”
島津義弘不服氣的說:“敵人最多不過萬人,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要是他們能夠打贏我,早就把我打出來了!”
“大明幅員遼闊,生民億萬,當年關白(豐臣秀吉)傾舉國之兵,與大明大戰於朝鮮數年,尚且不勝,你憑一個小小島津藩如何能敵?”島津義久只是慢慢的說,似乎每一句都快耗盡了他的力氣。
島津義弘嘴硬的說:“當年在朝鮮,大明不過憑著大筒之力而已,火槍遠遠不及我們,若不是關白仙去,勝負猶未可知。”
“可還記得牡丹峰,還記得碧蹄館否?”島津義久只是淡淡的說。
島津義弘沉默不語,這指的是明軍入朝之後兩場硬仗。
牡丹峰是指入朝第一戰中的平壤戰役,平壤守軍是日軍名將小西行長率領的一萬六千倭軍,倭軍還佔領了平壤外第一高峰牡丹峰,浙軍吳惟忠率領三千戚家軍,一日之內強攻牡丹峰,次日破平壤。
碧蹄館指的是倭軍數萬人設下埋伏圈,試圖圍殲明軍統帥李如松三千家丁,結果被李如松潰圍而出。倭軍自己死傷數千人的事情。
島津義久說:“我觀敵人戰船百艘,每船數十大筒。縱然此次能夠打退明人,明人再來,你我又能打退幾回?”
“二條城那位?”島津義弘還不死心,想著讓德川家康出人出船救援。
“大御所必定整軍備武,非三月不能來!”島津義久嘆了一口氣,德川家康必定料定明人浮海而來人數不會很多,一定下死命令讓島津家拼死抵抗等著他的救援,他最少要等到島津家和明人打得精疲力盡才會出手,不過那個時候島津家,估計再也沒有和德川家康掰手腕的能力了。
島津義弘沉默良久最後說:“那怎麼辦?”
“我去和大明的督師談一談吧。不過可能要放棄鶴丸城(鹿兒島城)了。”島津義久嘆了一口氣說。
島津義弘騰的一下站了起來,瞪著島津義久,不過很快又頹然坐下。
很快島津義久派了一個使者向要求見明軍督師。
王英最終在天守閣接見了島津義久。
島津義久見到王英趕緊跪伏於地:“下國罪臣,拜見上國督師大人!”
島津義久這個態度讓王英很滿意。這才是犯錯認罪的態度啊!
但是王英依然端坐,讓島津義久跪了一會,才說平身。
島津義久畢竟年紀大了,跪伏一會幾乎起不來了。兩個侍從趕緊衝上來扶起島津家的老家督。
王英厲聲道:“島津藩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派出武士騷擾我大明沿海。”
島津義久急忙說:“都是些切支丹流亡武士冒用我們島津名號,請上國大人明察。”
切支丹是倭國基督教徒的稱呼。
“天子震怒,要求島津義弘和島津忠恆父子去北京謝罪!父子二人居然不理天子聖旨,今天天朝大兵征伐你們,還有什麼話說?”王英說。
這個說的島津義久倒是一愣,他不知道還有這個前情。心中不由搵怒,心說兩父子這樣的事情也不說。
不過島津義久還是求告:“請上國熄雷霆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