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澤,這是我們生存的必需品。”
“不,我不去。”傑拉爾德說,從椅子上站起來,像在防備什麼一般站到牆邊。埃爾弗感到一陣怒火,想大聲諷刺他一番,可是傑拉爾德的表情讓他說不出話來。他臉上有一種冷淡與疲倦,沒有之前激烈憤怒的反抗,一副倦怠的樣子。
看到他沒有再說什麼,傑拉爾德開啟門走出去,埃爾弗沒有去阻擋或詢問,因為他的表情寫明瞭他想一個人待著。
天快亮的時候,傑拉爾德回來了,埃爾弗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他看上去也沒有向他解釋的意思,他沉默而冷淡,身上濺了不少泥灰,埃爾弗嘲諷地想著他不知是不是跑到貧民區去找老鼠了,他可以確定傑拉爾德沒有吸人血,所以看上去一副無精打采、半死不活的樣子。
他看到埃爾弗給他準備好的棺材,說了聲謝謝,換上睡衣躺進去,埃爾弗有點想衝他大吵大鬧一下,可是那個人綿軟又消極的態度讓他有種使不出力的感覺,他恨恨地回到自己的棺材,準備找個機會和他談一談。
可是天黑以後,傑拉爾德依然是獨自一人出去,他像在刻意躲避他,但總會在早上之前回來。
這樣持續了一個多月,埃爾弗的怒火被這樣的沉默與忽視消磨得七七八八,懶得再理會他,反正傑拉爾德總會回來,而入夜和凌晨便是他們見面的唯一時間,對話也限制在“晚上好”或“我去睡了”之類的招呼上。
金髮青年偶爾也會提前回來,但並不怎麼樂意和埃爾弗說話。有一次埃爾弗找了些妓女回家作樂,正巧傑拉爾德路過,他冷淡地看了一眼,徑直離開。身邊的女子打量著他,“你的朋友。”她懶洋洋地問,“為什麼不一起來玩?”
“是的。”埃爾弗說,站起來追上傑拉爾德,“傑裡,她問你為什麼不一起去玩玩?”他說,“不去試試嗎,我打賭你餓壞了,去嚐嚐她們的血,淫亂、甜美,她們是上帝的背叛者,嘲笑一切美德。”
傑拉爾德無動於衷地看著他,“叛神者的晚宴?那麼,玩得愉快。”他說,走時房間把門關上。埃爾弗翻翻白眼,做了個無語問蒼天的手勢。
他真不知道他在堅持什麼。
時間滑過了半年,這對埃爾弗是難得比較重要的半年,雖然他早已學會了如何和時間和平相處,——他視而不見地看它滑過,把身邊的建築和人成批成批地帶走,他依然不變地站在那裡。
可有些事情卻是必然的,說到底,任何一個血族擁有的也是一個人類的靈魂,那讓他們難以承受過於沉重時間的壓迫,所以,每個血族都需要一個同伴。因為沒人可以獨自存在,這是天性。
吸血鬼天性的漠然會讓他們疏離,可是時間和本質卻讓他們親近,但在漫長的生命中,他們必然要有個人伴隨左右,才能安然透過時間的洪流。
這些是埃爾弗從他的初擁者那裡學到的,他覺得這個觀點沒有什麼問題,也有些切身體驗,於是他坦然照辦。而他選中的那個人,就是傑拉爾德。
他不介意看著他的痛苦和徘徊,他有無限的時間可以等待他,而他最終也只能回到自己這裡——顯然現在他已經意識到這點了——因為只有自己才能常伴他身邊。
那些仇恨和憎惡,比起孤獨來並不算什麼。前者只是情感,後者卻是天性。
所以他沉默地看著,這對一個血族來說是段難熬的時間,如果那對傑拉爾德如此,那麼他也會把這一切放進自己漠然的大腦中。
六月份有溫暖讓人愉快的天氣,晚上的時候埃爾弗正在街邊和一個賣花女孩調情,正看到傑拉爾德從街對面走過來,步調散漫,心不在焉。
他抬手向他打招呼,“晚上好,傑拉爾德,真是巧遇。”
傑拉爾德毫無熱情地看了他一眼,“晚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