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 (第1/5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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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逸桀大剌剌地說著貼身衣物的態度,讓他不舒服;更或許是,對面那個被喚做小若殊的女子天知道他以為頂多十五歲的孩子,實際上居然已經十八歲了。她蒼白脆弱得讓他厭惡、抓狂!
“算了!我吃飽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換來一桌子人的注意,他再也沒胃口多吞一口飯。不管他的舉動會招來什麼想法,他不再多說,離開餐廳。
逸凡的離開促使她放下先前進退不得的湯匙。在尷尬沉默的氣氛中,她輕聲說:“對不起,我也吃飽了,大家慢用。”
她起身,經過逸桀身邊時她停了一會兒,接過逸桀手上大包小包買給她的衣服。
“謝謝你,我去試試看合不合身。”
草原的夜空,星子特別明亮、繁密,甚至看得見銀河的光帶橫掛在天際。微風吹得空氣裡滿是濃濃草香。白天在圍欄草原裡遊蕩的牛群,都讓牧羊犬趕回牛欄篷了。牧場才九點多的夜晚,早早就寧靜得彷彿想催人趕緊入睡似的。
劉若殊一個人走到馬廄人口,猶豫半晌才晃進馬廄。有幾隻不安分睡覺、隨處遛達的雞,早她一步進馬廄,四處啄地找尋食物。幾天前,一匹黑色母馬產下一匹黑色小馬,逸桀說那是匹漂亮的公馬。
其實她是害怕動物的,但沒有理由地她就是喜歡上那匹小馬,大概是剛出生的動物給人的感覺比較不具威脅性吧。於是幾乎每晚她都會一個人晃到馬廄,看看那匹小馬、跟它說說話。
整個牧場裡她是惟一一個無所事事的人,牧場上的每個人都有各自的工作。
楊逸凡是牧場的負責人。楊逸桀則是有假才會回家的駐院醫師。楊媽媽負責牧場上所有工人的三餐。小草是工頭林伯的獨生女,目前在臺北一所私立大學讀書,每年寒暑假她會回牧場“打工”;林家人其實在牧場草創時期就住下了,小草在這個牧場出生,也在這個牧場長大。
事實上,楊家兄弟也在這個牧場出生、長大,楊伯伯在八年前一場意外車禍中過世,因為嚴重車禍加上醫療不當。這個原因讓楊逸桀立志要讀醫學院,成為一名醫師!而當年跳級畢業考上臺大研究所的楊逸凡,不得不放棄學業申請提前入伍,當完兵後才二十二歲的他獨力撐起整個牧場營運。
唉!
她真是無所事事,無所事事到只能聽另一個半無所事事的人——楊逸桀在她耳邊天南地北“閒言閒語”,所以,她在短短几天裡—便弄清楚了這裡每個人的背景和個性——當然是透過楊逸桀活靈活現的“描述”。大部分時候,她只是個不說話的聽眾。
不過,除了逸桀的描述,這些天她也有某些觀察。
相較於楊逸桀的活躍及好相處,楊逸凡就顯得嚴肅而寡言。他不曾主動跟她說過話,看見她頂多是點點頭,然後又繼續忙他的事。
他似乎有忙不完的大小事,每天他們碰面最久的時段就是吃飯時間。用餐時間也是楊家最熱鬧的時候,所有牧場上的工人幾乎都會到餐廳用餐。
而所有的工人,算一算其實也只有十位,如果將小草的寒暑期工讀算進去,別有十一位。十幾個人在同一張餐桌上用餐的情形,真的能用熱鬧麗個字形容。但若再加上特定假期有逸桀與小草的拌嘴聲,就不只是熱鬧而已。
劉若殊坐在散落乾草的地上,頭枕靠於小馬的欄柱邊,臉偏側往小馬的方向;馬兒似乎也喜歡她,正聞著她頭側的發,溫和地低聲嘶鳴。
她撫了撫小馬的臉。輕聲嘆息。
經過再三考慮,她覺得自己應該離開這個待了半個多月的牧場了。
畢竟,牧場的主人似乎不怎麼喜歡她。
她總不好賴著臉不走。
人家救了受傷的她,已經是很大的恩惠了,她不應該多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