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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要隨便找個人冒充葉家遠親去做些打點,看起來唐瑞郎倒是先想到了。
無論如何,這一次,我謝謝你。
葉佐蘭在心裡默默地念道。
時辰已到,兩名官差立刻將送行的家屬左右趕開,讓犯人與囚車排成一列,開始朝著延興門走去。
愈發響亮的哭聲喊聲裡,葉佐蘭用力地摳住身旁的牆壁,指尖由慘白變得青紫。
可是他沒有哭,儘管眼眶裡已經是一片猙獰的紅色。
他只是,儘可能地睜大了雙眼,努力將此刻的這一切都深深地烙印進入自己的腦海中。
囚車緩緩地遠去,車上的兩個人,始終沒有再轉過頭來。
葉月珊出城去了,爹孃也已經遠赴瘴癘之地。偌大的詔京之中,只剩下了葉佐蘭孤零零的一個人。
然而他卻沒有時間,再獨自傷神。
從延興門回到大業坊的第二天,正午時分,陸家門口忽然來了一駕馬車。五六個戚府的小廝,抬著幾口沉重的大木箱子,往內院搬運。
箱子最後都堆在了葉月珊住過屋子裡,葉佐蘭開啟一看,頓時就愣住了。
全都是書。
厚厚薄薄的,新新舊舊的,各式各樣的書籍,整齊地碼放在木箱之中。這其中既有他留在國子監號舍裡,來不及取走的課本與手抄經文釋義;也有一些是他曾經聽說、或在槐市上見過,卻沒有錢買回來的昂貴書籍。
久違的興奮一下子湧上心頭,葉佐蘭趕緊拿起表面上的一本《商君書》稍作翻閱。卻發現這竟然是一本舊書,楣腳各處幾乎寫滿了蠅頭小楷。再仔細看,字跡全都是一些批註和議論,其豐富與深邃,簡直不亞於太學館麗明堂上博士的講解。
這本書原來的主人是誰?葉佐蘭不由得好奇起來。
然而任他翻遍了前後,始終沒有找到半個人名,甚至就連印章都沒有半個。
這實在是不符合常理‐‐《商君書》這種書籍,尋常的民間私塾顯然是不會去費心傳授的。即便是在國子監內,恐怕也只有國子學館的學生才有可能涉獵。
然而即便是在國子學館,但凡新入手的書籍,依舊需要立刻蓋章題名,以免遺失或與他人混淆。
難道說,使用過這本書的人,根本就不曾與他人混班就讀?
再聯想到這幾大箱子書籍的來歷,答案似乎越來越清晰。葉佐蘭卻沒有再繼續思索下去。
箱子裡除去書籍之外,還有筆墨紙硯。馬車上的物品全部搬運完了之後,一名小廝呈上書籍名冊,又對葉佐蘭道:&ldo;我家大人說,你若還有要讀的書,儘管開出單子來便是。&rdo;
葉佐蘭沉吟了片刻,卻對小廝說道:&ldo;如果可能……我也想要習武防身。&rdo;
得了這許多書籍之後,葉佐蘭的生活立刻有了明顯變化‐‐白天裡他依舊自覺幫助陸鷹兒幹活,到了傍晚則開始挑燈夜讀,手不釋卷。
倒是朱珠兒和陸鷹兒反過來勸他不必如此辛苦,可他卻說自己寄人籬下,總得付出一些才算安心。
不知不覺間,又過了十餘日。
前些日子裡完成了淨身的男子們,差不多都養好了傷勢,慢慢兒地開始在東院裡頭走動。於是葉佐蘭又開始在半夜裡聽見隱隱約約的嘆息、啜泣、瘋瘋癲癲的笑聲和歌唱聲。
然而此時此刻,他已經不再感到驚愕和害怕了。
六月初六天貺節,自然是個黃道吉日。
這一天,內侍省裡派人過來,接走了包括柳兒在內的十個人。
在離開陸家坐上馬車的那一瞬間,這十個人的臉上,有忐忑、有好奇,但更多的還是對